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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礫石地裡的溫度正高,昨天整晚跟今天早上大部分時間一定都下著雨,現在可是烈日當空,地上的水正在蒸發。通常這地方都是又髒又熱,今天下午卻因為烈日而讓濕漉漉的路面散發一股迷人氣味,真是棒透了。我站著抬頭看太陽,警察變換隊形時讓我得以乘機吸口氣。上巡邏車前的那一小段路上,我的雙肘各有一位警察押著,在一旁用槍戒護的仍是史帝文生。當貝克開啟第一輛車的前門時,他退後了一步,我則被壓低了頭。我被推進車裡的時候,在左邊戒護的警察跟我保持緊密的身體接觸。這些步驟安排得真好,但是在這種鳥不生蛋的偏僻城鎮裡,這種表現當然不是因為他們經驗豐富,而是因為訓練有素。
我一個人待在後座,前後座之間被一道厚厚的玻璃隔板分開。前面的車門還開著,貝克與史帝文生上了車,由貝克開車,史帝文生則轉身監視我,車內一片沉默。支援組的車子則跟在後面。警車都是新的,移動的時候既安靜又平順,車內乾淨涼爽,儘管後座是給我這一類嫌犯坐的,但是嗅不出一絲絕望可悲的味道。
我看著車窗外的喬治亞州景色,一片豐饒的土地,紅土厚實濕潤,原野上還蜿蜒著筆直的低矮灌木叢。那或許是花生吧?只能拿來果腹的作物,但是對於農夫或地主卻很有價值。居民有自己的土地嗎?還是由大型企業擁有?我不知道。
進城這一趟路很短,車子經過平坦濕潤的柏油路,發出嘶嘶的水聲。過了大約半英里路以後,我看到兩棟風格簡單的建築物,都是坐擁美景的新樓房,一棟是警察局,另一棟是消防隊。兩棟房子豎立在一起,前方的寬闊草坪上有座雕像,這裡是小鎮的最北端。在鄉間蓋這兩棟吸引人的建築一定花了大筆預算。道路都是平坦的柏油路,行人走的是紅磚道。往南三百碼處,在一小群民宅的後方,我可以看到教堂上炫目的白色塔尖,還有到處都是旗竿、雨篷、剛剛刷好的油漆以及綠色草坪。因為剛剛下過一陣大雨,所以一切顯得清新無比,而高溫也引發了濃濃的水蒸氣。這是個有錢的小區,我猜之所以能打造出這地方,一方面是因為豐厚的農作物收入,另一方面則是因為那些在亞特蘭大上班的通勤族必須繳納大筆稅款。
一直到車子緩緩轉入通往警局的路,史帝文生還是盯著我。通道是半圈寬敞的車道,我看到一個矮矮的石造標記寫著:馬格瑞夫鎮警察總局。我心裡想:我顯然是因為謀殺罪而在這個不曾來過的城鎮被逮捕,我該擔心嗎?但有兩件事是我可以確定的:第一,他們不能無中生有;第二,我沒有殺人。
總之我沒有在這鎮上殺人,而且也好久沒殺人了。
【注釋】
❶在恩內斯脫米蘭達(esto iranda)與亞利桑那州政府的一樁官司中,美國最高法院於一九六六年做出判決,警方在逮捕犯人時應該宣讀其應有之緘默權以及聘請律師的權利。此後這項判決也變成警方逮捕程式所依循的法則。
第2章
那棟矮房子的門面寬闊,車子就停在門前。貝克下車後在前庭四處張望,負責支援的幾個條子則在一旁站著。史帝文生在車子後方巡了一下,然後站在貝克的正對面,用霰彈槍指著我,這隊形真是沒話講。貝克幫我把門開啟。
「好了,走吧,走吧。」他說這句話的時候,那音量聽起來好像在喃喃自語。
他蹦蹦跳跳的走著,掃視整個區域。我的移動速度很慢,掙扎著從車裡出來。手上戴著冰涼的手銬也沒有用,現在變得更熱了。我走向警局大門口等著,支援的人站在後面。一道大理石門楣上面寫著簡潔有力的幾個字:馬格瑞夫鎮警察總局,下方是一面平板玻璃大門,貝克開門時玻璃摩擦門緣發出聲音,負責支援的人把我推進去後,門又滑了回去。
到了室內又感到涼爽,到處是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