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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萬德眯了眼,朝著那依舊垂著腦袋的小人兒低聲道:「你過來。」
似錦身子頓了頓,卻還是往前走了幾步,站在他右手邊,安靜的很。
薛軍看見似錦,皺著眉頭,疑惑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似錦垂下眼簾,聲音輕的像是一陣風便能將其盡數撕碎:「大人們離開不久,便來了幾個陌生人將我們抓走,至於其他的便不知了。」
「那晚晚呢?怎麼不見她?」薛軍聲音驀地變急切起來。
容覺見她面色蒼白,啞著聲音回答:「逃出來時,她驚動了那幫人,被抓走了。」
薛軍垂在腰間的手,鬆開又握緊,不管以前如何,他現在很擔心她。
「先休息,明日再找吧。」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進了給他安排的房間,這一夜他註定無法入眠。
好像彼此一靠近,時間走得便慢了。兩人站在一起,竟沒話可說。
他看著她蒼白容顏正想張嘴,卻不想她轉開了視線。
他臉上扯出個大大笑容,任她掙扎,還是將她擁在懷裡,輕聲道:「怎麼回來了?你可是惱恨我了?」
這一刻,流失的力氣突然全數湧進身體裡,她大力將他推開,彼此隔了兩三步遠,她冷笑道:「似錦倒不知三爺竟是如此大方的人。大宅子,富貴生活?若是早知如此,三爺放我在老夫人身邊伺候著多好?何必要我……您不過是動動嘴的功夫,可知我……罷了,三爺所謂的心竟是如此不可靠,倒不如收回去給自己心中念而不得的人吧!」
他驚訝於她竟會有這般大的脾氣,以往別人觸及到他底線時他會生氣,可這時竟沒有。他痴迷於她伸出尖銳貓爪的模樣,他想靠近她,她卻躲的更快,俏臉上除了冷漠竟找不出多餘的表情。
「雖然讓你大動肝火,可我卻因為你能回來而高興,我說的是真的。你想要知道什麼,我都會告訴你,包括這山上的一切。」
換做以往她倒是想聽的,可現在……
「等明兒天亮了,有勞三爺安排送似錦回去吧。」
他卻是笑不出來了,心中恍如壓了塊石頭般悶的喘不上氣來,聲音沉了下來:「別胡鬧。是爺自作聰明,本想著圓了你的心願,能讓你過得更自在些,我錯了還不成?天晚了,先將就著睡一夜,等明兒再說可成?」
她不答話,逕自躲去了裡屋,還有什麼可說?她像是整個人都被抽空,他像個騙子一樣,將她心中最深的牽掛帶走了。讓她空落落地在陌生的環境裡獨自難過。她迫切地想要回去,想見到最親的人,然後,然後又怎麼樣呢?她當初是怎麼勸惜春的呢?惜春可以重新找個人,她卻是不行了。以前,她自詡聰明,覺得自己比誰都看的清,任由自己走入深不見底的深淵裡,待孤立無援時才發現她所能依賴的人並不在身邊。最後,她等到了,可等到了什麼?
這一夜她固執地蜷縮在角落中,不允許他靠近。
以往顧及著身份有別,她從不敢在任何人面前展露自己真實的情緒,為了做個無功無過的人。此刻,她還有什麼可顧及的呢?
他像只惹人厭的蠅蟲,她只想揮開他。他幾度無果後,終是嘆口氣離開了,他看著她蜷縮在一起的身子只有那麼小小一團,他不能靠近她,所以不知道是不是發抖。
這漫長的夜中,她時冷時熱,濕衣服緊緊貼在身上難受得很。她沒有去抖開床上的被子,若是可以她都不想睡在這張陌生的床上。
這一夜雖是難受,卻沒有夢到任何人與物。
原來,感情這回事,誰先掉進去,難過就越深,也越放不開。
她才發現自己是個容不得有半點錯誤的人,哪怕是他所謂的為她著想。
她並不知道,那個人靠在門外坐了一夜,他不知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