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酵了有年頭吧?量淺如她,只是聞著,就醉醺醺了。
李述以前做業務的時候,陪客戶喝酒,曾患嚴重的胃穿孔,至今還要定期做複查,醫生要求必須禁酒。他自認不是酒徒,卻無法徹底讓這種看似冰冷然入腹辛辣的物質從自己的生活中消失。
人總是這麼賤,越是承受不了的東西,反而越能夠強烈地吸引你。
李述慢慢收回手,這個比他小很多的孩子,他卻從來也看不懂:“你要什麼,五月?”
伍月笙說:“就看看你。”
李述坐正,恢復駕駛姿勢:“要是不想這麼早回去休息,我們去轉轉。”
伍月笙拔下簪子,散了長髮,按摩揪緊的頭皮:“我什麼時候回去無所謂。你呢?這麼晚還不回,乾媽也不說找你?”
李述盯著方向盤上的雙手,感覺溫度正一點點抽離他的身體,從心尖到四肢,冰涼擴散。
伍月笙抱著那瓶酒輕輕搖晃:“要不然這個拿回去討好一下吧,免得還花錢買。雖然你錢多,也不是大風颳來的。”李述仍是這樣,怎麼欺負都沒有脾氣。她便愈加得寸進尺:“他媽的,剛才我差點親你知道嗎?這瓶到底是酒還是春藥?光是聞聞味就發情了。你說我要是真認你當乾爹了,然後還親你,在法律上算不算亂倫?哎?法律有亂倫這一說嗎?怎麼判?”
“你怪我嗎?”李述打斷她天真的殘忍,“怪我當時沒說什麼就走了,還是怪我結婚?”
伍月笙斂起刺激人的笑聲:“怪你結婚。這個倒還能解決。”她說,“怎麼樣?會跟她離嗎?”
李述沒出聲。
伍月笙靠進座位裡,透過風擋玻璃看外面模糊的夜:“可要是我說記恨另一樣,你還有辦法嗎? ”
上好的波爾多葡萄酒,後勁還算足,流經他的咽部和食道,此刻仍存有發酵過的獨特果酸。李述艱難地開口:“你真的……有點兒變了。”
“是好話還是壞話?”伍月笙歪頭看他,自己回答:“聽著是變不好了。從小我就沒藥救,還能變多差?”
李述與她同樣姿勢坐著,卻是半眯著眼,回想一貫沒有對錯觀念的少年五月。罵人惡毒,打人見血,她看誰都順眼,不允許有人進入能威脅到她的範圍,習慣把所有人的想法理解成惡意,血液裡沒有信任他人的因子。她任性地不想交朋友,自己同自己玩。只要自己高興,便可以胡作非為。而現在,卻是想惹別人不高興。或者說,因為這是一件壞事兒,她才會去做。聽起來差別小小,但出發點不同,性質都不一樣了。
伍月笙沒有辯解.“我不知道你期望一個什麼樣的我,但我現在就是這樣,而且不會因為你出現,我再變回以前讓你紋身的那個小孩兒。你也知道我不叫程五月,還一直喊錯我名字,我從來沒糾正過你應該叫我伍月笙,對不對?其實也沒什麼不一樣。我就是做壞事兒才樂。別人不高興,我就高興了。”
李述做最後一些努力:“對我也要這樣?”這點認知,有如魚刺在喉。連自己也成為了“他人”,被不信任,被壁壘。是李述真正害怕的改變。
伍月笙衝他眨眨眼:“對。那你願不願意讓我高興啊,李述?”
李述笑一笑,把她鬢角的發塞到耳後:“會一直這樣嗎?”
伍月笙愛莫能助地嘆口氣:“我如果說會,你也無能為力。”
離開了李述的視線,她把手裡的點心和葡萄酒丟進垃圾筒,又在自己家廚房窗戶外頭看見一朵玫瑰花。不用想也知道是法國友人所為。會心笑笑,摘了下來,摸出鑰匙開門,進屋直奔衛生間,把那快要枯萎的愛情插進馬桶水箱裡一一那裡面已經有五六支大紅花,開得很鮮豔。伍月笙靠在門框上看它們,覺得很神奇,這玩意兒不沾土不受光,喝著氯超標的水,偏偏長得還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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