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3頁(第1/3 頁)

那女人有一雙嫵媚的下垂眼，不施粉黛，風韻猶存，氣質與衣著很不相稱，莫青荷盯著她看，覺得這女人的面貌有些眼熟。

女人在他們面前停下：&ldo;請問莫柳初先生在這兒麼?&rdo;

莫青荷急忙起身：&ldo;您是他的朋友?&rdo;

女人沒跟他客套，有些不耐煩：&ldo;我是他太太。&rdo;

莫青荷與沈培楠對視一眼，都愣住了。

這個訊息的力度太大，還沒等兩人回過神，那女人利落的破門而入，徑直衝向莫柳初的病床，三下兩下拔了針頭，揚手啪啪的拍他的臉，見莫柳初依然不醒，她暴躁的撕扯自己的頭髮，咬著牙沖莫青荷和沈培楠嚷嚷：&ldo;喂，你們倆，過來搭把手，我僱的汽車停在樓下，幫忙把他扛下去。&rdo;

莫青荷被她古怪的舉動驚呆了，一個箭步攔在莫柳初床前：&ldo;莫太太，我是柳初的師弟，師兄現在很虛弱，他需要靜養，無論您想做什麼，請等他醒了再說。&rdo;

&ldo;你是他師弟，共黨的人?&rdo;女人的目光忽然流露出恐懼，&ldo;他是被逼的，我也是被逼的，那時候我們都沒辦法!我可以給你錢，給你很多錢，求你們放他一條生路!&rdo;

然後她真的開啟挎著的小布包，黃澄澄的光芒一閃而過。

莫青荷皺起眉頭，女人注意著他的表情：&ldo;你不要錢?那要什麼，情報?日本人撤退了，我們沒有新東西……&rdo;

她喃喃自語，一拍腦門，恍然大悟：&ldo;對，國民黨，我還有國民黨的訊息，我可以跟你們換!&rdo;

沈培楠暗罵一聲，女人伸手去拔莫柳初的氧氣管，一手託著他的腰，另一手扶著他的肩膀讓他坐起來，莫柳初的身體軟如爛泥，搖搖晃晃的要往下倒，那女人心煩意亂，在病榻前換了好幾個姿勢，竟試圖將他攔腰抱起，奈何莫柳初再瘦，終究是一名成年男子，她試了幾次都沒有成功。

莫青荷見此陣勢，咔噠一聲關上門，用身體擋出出路，聲音低而堅決：&rdo;莫太太，請你相信我。&rdo;

女人怔怔地看著他，眼神疲倦而倉皇，深處又透出一股子狠戾，眼角有一顆褐色小痣，莫青荷感到似曾相識，在記憶深處搜尋很久，他突然想起來，八年前的杭州，那家遠東間諜交換情報的麻將館，他在莫柳初身邊見過這個女人!

大約對方也想起了他，女人眼裡的戒備漸漸消退，她把凌亂的捲髮往後一撩，搖了搖頭。

&ldo;全上海的巡警都在抓捕他，共產黨，國民黨，還有沒撤走的日本特務，我不能讓他冒這個險。&rdo;

她開啟懷裡的小花布包，摸出一根澄亮的金條，塞進莫青荷手裡：&ldo;謝謝你。&rdo;

莫青荷回頭望著沈培楠，想讓他替自己出出主意，沈培楠抱臂站在門口，沉默了片刻：&ldo;你帶著這個癆病鬼，打算去哪?他要是半路死了，你埋了他?&rdo;

女人想了想：&ldo;先去鄉下避避風頭。&rdo;

&ldo;鄉下能弄到嗎啡?還是等他犯了癮把你掐死在路上?&rdo;

沈培楠唇邊浮出冷笑，話語咄咄逼人，那女人的臉上泛起一層慍怒的紅，張嘴想要還擊，卻發現他說的都是事實，倔強的咬著下唇，半晌轉頭看向窗外，努力控制情緒：&ldo;他才三十二歲……&rdo;

沈培楠收斂神情，淡淡道：&ldo;跟我們走吧，去美國，找一家好些的療養中心，先給他治好病。&rdo;

這下不僅那女人發愣，莫青荷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