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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著局勢要糟，周汝白和沈培楠一前一後，將禮帽持在胸前，從樓梯走了下來。

第63章 決定

他倆穿著便裝,但都是黃埔軍人出身,走姿腰背挺直,格外的魁梧偉岸,蜂擁在樓梯口的人群見此情狀,發出一陣小小的騷動，一邊朝兩人行注目禮，一邊主動分開一條通道，給他們讓出位置。

&ldo;杭老闆，帶人砸我的場子，過分了吧?&rdo;沈培楠打量了杭雲央,又把視線轉移到陳宗義身上,不鹹不淡的打了個招呼，&ldo;陳兄。&rdo;

相比陳宗義的狼狽,雲央被他擋在後面，還算齊整體面，他裹著一條柔軟的方格子羊毛圍巾，因為激動，白生生的臉漲得通紅，語氣就不大客氣了：&ldo;沈將軍，我師哥怎麼惹著你了，你說翻臉就翻臉，我告訴你，這裡是北平城，由不得你們這群兵痞胡來，你要是敢動我師哥，梨園行的同道決饒不了你!&rdo;

陳宗義聽他說的咄咄逼人，想阻止他的話頭，卻被杭雲央一把推開了，他氣憤的聲音發抖：&ldo;你說，你把他關到哪裡去了?&rdo;

&ldo;沈某的私事，無可奉告。&rdo;沈培楠不動聲色，心裡卻暗暗訝異陳宗義的訊息靈通，想必跟日本人那邊脫不了幹係，這麼一想，他就從對方看似不溫不火的笑容裡讀出了幾分來者不善的味道，當即瞥了他一眼，道：&ldo;陳兄，要是杭老闆也背著你，跟別人做些偷雞摸狗的勾當，你打算怎麼處置他?&rdo;

杭雲央按捺不住，搶先道：&ldo;你少胡說，我師哥不是那樣的人!&rdo;

陳宗義保持著他的風度，似笑非笑的說：&ldo;雲央任性，沈兄不要怪罪。&rdo;又欠了欠身，道：&ldo;文明社會，戀愛自由，沒有誰處置這一回事，但要說莫老闆偷雞摸狗，不僅雲央不相信，我們這些跟他相熟的人大概都不能相信，這裡面恐怕另有隱情吧?沈兄不必跟我們見外。&rdo;

他的話說得恭敬，一雙黑眼睛卻探尋似的追尋著沈培楠，試圖從他的表情和語氣裡尋找到蛛絲馬跡，沈培楠摸不透他的來路，一下子戒備起來，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錶，道：&ldo;陳兄，你知道我的習慣，家裡的事是不大願意對外人說的，不管有沒有隱情，沈某都無可奉告，何況確實是些見不得人的事，說出來惹人笑話。&rdo;

杭雲央不依不饒：&ldo;那你讓我見一見他!&rdo;

沈培楠暗地裡估算了一下時間，沉下臉色，冷冷道：&ldo;我不知道這是文明社會，你問外面的槍吧!&rdo;

雲央沒聽明白，正在愣神，門口的小夥計朝外看了看，突然怪叫一聲：&ldo;不好了，外面全是兵，咱們被圍了!&rdo;

飯館的夥計立刻推開窗戶，只見外面的大馬路果然聚滿了荷槍實彈計程車兵，飯館被圍得如鐵桶一般。

原來自從沈培楠進了餐館，司機駕駛汽車一直在不遠處的一條小路上靜靜等待，望見一大群社會盲流帶著刀槍棍棒聚在門口，立刻意識到形勢不好，再託人一打聽，這司機跟了沈培楠多年，是個訓練有素的，二話不說跳出車子，從後門溜進飯館，借用電話要通了周公館，那邊的孫繼成聽到訊息，帶著警衛隊殺到了跟前。

廳堂的窗戶被近旁的人盡數推開，在外面埋伏計程車兵見此情狀，不知是誰帶頭朝天鳴槍示威，砰砰幾聲槍響，路人尖叫著四下奔逃，飯館內部更是一片混亂，僅剩的看熱鬧的客人捂著耳朵沒頭蒼蠅似的亂跑，飯館夥計抱頭蹲在地上，一時槍聲，喊聲，桌子碰椅子，亂糟糟的腳步聲響成一片。

等安靜下來，大家驚慌的抬頭環視，只見周圍並無傷亡，但廳堂只剩四個人還站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