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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青荷沒想到他直接發難，心裡咯噔一聲，好似打翻了一碗滾燙的蠟油，他不由自主的握緊茶壺的把手，臉上仍微笑著，頭也不抬的說：&ldo;水谷先生是什麼意思?你是在暗示，我跟師兄共同參與了一起謀殺麼，我們是正經唱戲的人，這話未免太荒謬了。&rdo;

水谷一挑眉毛，叉起一塊蘋果送進嘴裡，咬得咔嚓卡擦響，他生了一張秀美的容長臉，笑容儒雅，眼睛卻沒有溫度，面相透出一股獨特的陰狠。

&ldo;噢?莫老闆不承認?&rdo;

莫青荷拎著茶壺，直了直腰，聲音冷冽而堅定：&ldo;水谷先生，你沒有死，我和沈哥都很慶幸，但你真以為這裡是大日本皇軍的軍營，可以由得你張嘴就說胡話?&rdo;

這句話帶了威脅的意味，沒有人搭腔，客廳在一剎那變得相當安靜，莫青荷沉默著，他聽到背後傳來水谷咬蘋果的聲音，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ldo;小莫。&rdo;

&ldo;小莫!&rdo;沈培楠蹙起眉頭，見他沒有反應，一把按住他的手，道：&ldo;仔細，別燙著。&rdo;

莫青荷回過神來，定睛一看，發現自己只顧著倒水，那水滿了杯麵，淺淺的往外溢著,桌上已經汪了一大灘水，快流到桌沿去了。

他急忙放下提壺，轉身叫下人來擦拭桌面，沈培楠把他拉到跟前，握著他的手，翻來覆去的檢查有沒有燙傷。水谷玖一注視著他們，終於喪失了耐心，正色道：&ldo;莫老闆顯然沒有明白，我並不是在暗示，我是在指證……&rdo;

&ldo;閉嘴。&rdo;沈培楠一抬眼睛，&ldo;看一看你的軍銜，我這裡，沒有你說話的資格。&rdo;他把莫青荷撥到一旁，往前傾著身子，帽簷壓的很低，兩道冰冷的目光盯住水谷玖一：&ldo;你現在是誰養的狗我不知道，但一大早跑來說這些廢話，你真當老子是開佛堂的善男信女?回去告訴你的主子，要談軍事上的事，先派一位夠格的人來，要議論我身邊的人……&rdo;他露出一絲詭譎的笑容，但還沒等氣氛有任何緩和，突然沉下臉，悶雷似的吼了出來：&ldo;有一個算一個，有多遠給老子滾多遠!&rdo;

水谷被這一聲雷公吼嚇得往後縮了縮，沈培楠猛的一拍桌子，沖門外喊道：&ldo;來人!&rdo;

話音剛落，一陣大皮靴踏過地磚的紛亂響聲，客廳的大門突然被撞開，兩排荷槍實彈計程車兵沖了進來，門裡門外幾十支槍管對著水谷玖一!水谷在原地站著，白淨的麵皮霎時一片紫漲，他沒想到沈培楠的態度強硬到這種程度，更從未在支那遭此怠慢，感到羞怒極了。

沈培楠翹著二郎腿，往後一倚，淡淡道：&ldo;我還有些私事要處理，慢走，不送。&rdo;

水谷吸了一口氣，胸中有一股怒氣在橫衝直撞，逼的他要失去了理智，但他不敢真的放肆，他深知對沈培楠這樣不講理的硬茬，示威只會威脅到自己的人身安全，只有冷靜，冷靜的思考，才能贏得主動權。他回頭望著沈培楠和站在他身旁的莫青荷，按捺著惱怒的情緒，恢復了禮貌的笑容。

&ldo;沈師長，我還有最後幾句話，說完了就走。&rdo;他轉過身，慢慢的組織言辭，笑道：&ldo;雅音會館集會的時間和地點在前一天才確定，就算有人走漏風聲，一天之內，共黨怎麼能策劃如此周密的暗殺?而且，那位喬裝的&l;我&r;，根據調查，只是一位拿錢辦事、一直行蹤不定的殺手，並沒有黨派關係。如果不是共黨透過某些渠道，提前知曉了藤原中將要來華的訊息，怎麼有時間聯絡到他?&rdo;

&ldo;最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