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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那過於戲劇化的口吻讓他起了一身雞皮疙瘩，他無奈的又朝門口看了一眼，心說那兩位大少爺再不出現，他就要酸死這裡了。

&ldo;嫦娥應悔偷靈藥，碧海連天夜夜心。&rdo;陸婉儀低低的吟哦，轉向莫青荷，&ldo;我不知道你是怎樣忍受的，你不知道，我的母親，我的父親，疏竹萬事不操心的脾氣，他的母親和父親，還那個大菸鬼，我見過他，他瘦的只剩骨頭，挖塌了院牆，像狗一樣到處找他以前藏得那塊大煙膏，我沒得選，但我的心又不能讓我屈服，我害怕一旦屈服，就要沉下去，跟他們一樣，漸漸開始打牌賭錢、抽鴉片捧戲子，就像外面那些茶農一樣沉到爛泥裡去，你分不清哪一部分是他們，哪一部分是你自己……&rdo;她蜷縮起身子，兩手捂住臉，抬起薄薄的眼皮，從指縫間望著莫青荷：&ldo;我該對誰去說，我該怎樣忍受下去?&rdo;

她哭泣著，發自心底的悲傷讓她過於文學化的語言變得真誠，莫青荷不敢再在凳子上坐著喝茶了，只好走過去，有一下沒一下的拍她的後背。

莫青荷輕輕道：&ldo;我都知道，我都經歷過，而且經歷的比你多得多。&rdo;

他在一瞬間想起了過去，想起那一夜上不了岸的掙扎，藏進戲衣裡的猶豫和迷惑，沉默了半晌，他握住陸婉儀的一隻手：&ldo;你不能只看著眼前，要向遠處看，你心裡要存著一個比生、死、愛情和自尊更大的目標，像創造世界一樣大的目標，你想著它，無論怎樣艱難的境況，都可以忍受。&rdo;

窗外傳來竹聲和淒淒哀哀的採茶曲，不遠處有一名梳著麻花辮的農家姑娘正好奇的往小院張望，小院雅緻而清潔，她穿著一件褪了色的紅布褂子，陽光從她背後照耀下來，把亂蓬蓬的辮子鍍上一圈光的金邊，連飄擺的碎頭髮也成了金色，那麼暖，那麼柔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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