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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青荷在心裡嘆一句好苗子,嘴上不饒人,揮著小戒尺不准他休息,沈培楠來探班,看見一大一小累成這樣,心都化了,哄完這個哄那個。有了莫青荷的反面例子,阿憶跟他的感情與日俱增,猴子似的爬到沈培楠肩上,舅舅爸爸亂叫一氣,轉頭氣鼓鼓的瞪著莫青荷:&ldo;師父不好,我們不要師父了!&rdo;
說完真的伸著小手要打他,沈培楠急忙把他抱到一旁:&ldo;咱們家師父最大,舅舅也得聽他的。&rdo;
莫青荷站著喊一天口號累得腰疼,沈培楠把他泡進浴缸裡,美名其曰新式療法,變著法子佔便宜,莫青荷看出他動機不純,推開他的手:&ldo;今兒不行,做不了。&rdo;
沈培楠為他按摩後背,按著按著,兩手就從腰側繞過去,揉上了胸前的乳首,一邊搓揉一邊與他談天:&ldo;又不靠這個吃飯,你管那麼嚴做什麼?&rdo;
莫青荷舒服的悶哼,不知不覺握住了沈培楠的手,指導他的力度:&ldo;我們小時候都是這麼過來的,憑他再好的出身,學了這勞什子就要被人看輕,戲不好,一輩子出不了頭,臺上臺下給人賠笑臉……現在苦一點……是為了將來……&rdo;
&ldo;成……成角兒……&rdo;他閉上眼睛,坐在浴缸裡,分開兩條筆直的腿,腿根輕顫,帶著暗示和引誘,沈培楠沿著大腿內側撫摸下去,握住中間半抬頭的那一條,故意問他:&ldo;要不要弄這裡?&rdo;
莫青荷被點中死穴,兩條濕漉漉的胳膊沾著泡沫,往後摟住沈培楠的脖子,聲音軟糯,帶著鼻音:&ldo;要。&rdo;
那天沈培楠的動作格外的輕,莫青荷躺在溫熱的水裡,享受戀人的親吻和擁抱,如同在雲端飄遊。
這個城市不像北平,沒有凜冽的四季,春天也沒有開滿枝頭的海棠花,整個一月被連綿的陰雨籠罩,一轉過三月,海面吹起濕潤的季風,帶來明亮的陽光和勃勃生機。
在國內時,莫青荷從來沒發現中國那麼大,一點兒風吹草動就讓西方世界吵嚷不休,他從報紙上看到國統區債臺高築,蔣介石要再度徵兵,兩黨摩拳擦掌,他心裡很失望,躺在搖椅上,用報紙擋住臉上的陽光。
更多的中國人從舊金山登上美洲土地,有些是有權有勢的國民黨官員,有些是偷渡的難民,報紙登了好些黃面板的孩子在唐人街流竄,瘦骨嶙峋,睜著漆黑的眼睛。
搖椅吱吱嘎嘎的晃悠,莫青荷愜意的攤開身子,暖融融的太陽曬得人昏昏欲睡。
他真的做了一場夢,夢裡有兒時學戲的大院子,延安的窯洞,戰場濃黑的硝煙和鮮紅的血,白花花的陽光,玉米和辣椒在牆上掛著,紅紅黃黃一大片。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開始想明天給阿憶安排什麼功課,阿憶進了一所私立學校讀書,週末跟他學戲,生活充實,臉上有了笑容。莫青荷用報紙輕輕敲手心,回味剛才那場悠長的夢,覺得很有趣,他的人生跌宕起伏,轉了一個大圈,竟然又回到原來的地方。
背後響起腳步聲,沈培楠走進來,兩手扶著搖椅的椅背,莫青荷仰臉討一個吻,餘光瞥過桌上的一頂鮮艷的鳳冠,一個念頭在腦海一閃而過。
他心情激動,下意識的一咬牙,沈培楠噝的抽了口涼氣,捂著流血的嘴唇:&ldo;嘖,你什麼毛病?&rdo;
莫青荷趕緊掏出手絹遞給他,興奮的比比劃劃:&ldo;沈哥,我有一個想法。&rdo;
&ldo;我想趁柳初師兄還在這裡,多帶幾個孩子,組個戲班子。&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