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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落忙上前拜見,而苻寶兒卻笑道:“不過說了玩玩罷了,誰真要作弄他呢?我閒了時,不如去逗園子裡的那幾只猴子,不是更好玩?”
苻堅卻沒有理苻寶兒的撒嬌,垂著眸,只是上下打量著雲碧落,眼神銳利如刀。
碧落正納悶苻堅怎不叫她起身,悄悄抬眸看時,正與苻堅目光相接,頓覺那深沉凜冽的眸光,一直扎到自己心腦深處,連隱藏的那點見不得光的心事,也給晾出,曝曬於陽光之下,陣陣地驚痛。
莫非,他認出了自己是昨天闖入關雎宮的女子?
那麼,他還猜出了別的麼?比如,她的來意?
“雲碧落,隨我來!”苻堅忽然吩咐,聲音卻很平靜。
碧落攥著手心的汗水,低低應了,緊隨在苻堅身後,心中已是亂成一團麻線。
如果他識破了自己,會不會一聲令下,便取了她的性命?
如果他要殺自己,自己是不是要反擊?會不會連累慕容衝?
心中像走馬燈般亂轉了片刻,忽摸到腰間的流彩劍,便又想起,苻堅並未下令自己解下佩劍,才略略安定些,只聽苻錦兒在身後嘀咕:“哎,是三哥來向父王要人了麼?”
“他敢!”苻寶兒憤憤的聲音漸漸遠了:“看我把他那些姬妾一一召進宮裡來,陪著我們……”
後面說什麼,已聽不見了。碧落隨著苻堅,已來到了燕晴宮的後殿,看他坐了,靜靜垂手侍立一邊。
“昨天,為何到關雎宮裡去?”苻堅輕叩著案几,目注碧落,開口發問。
碧落很想矢口否認。但苻堅並未問她有沒有去,卻直接問她為何去,莫非早有了她去過的證據?
難道,是楊定出賣了她?可如果他要出賣她,昨晚何必幫她,豈不是連他都有了過錯?
那麼,苻堅是從何得知是她前去了關睢宮?
心念電轉,碧落俯首承認:“稟陛下,碧落昨晚聽到簫聲……聽到那簫聲很淒涼,實在是好奇,就悄悄去查探,不想……不想就驚了駕……”
她急急地叩下頭去:“碧落萬死!請陛下處罰!”
“果然是你!”苻堅輕嘆,語調漸轉溫和:“怎生一見朕叫喚,逃得那麼快?”
碧落垂了頭,低低道:“陛下似乎……將我認作別人了。碧落實在是惶恐,又見驚了駕,所以……顧不得多想,便跑回紫宸宮去了……”
苻堅的瞳仁泛出淡而柔的色澤來,卻稜芒細細。他嘆息著問:“你該知道,朕把你錯認作誰了吧?”
迷神引 踟躕關雎海之隅(六)
碧落聽苻堅喚過這個名字,苻堅幾乎一路追,一路焦急地喚著這個名字:“陛下似乎……將我認作了一個叫不言的夫人。”
“不言……”苻堅收回了那讓碧落驚懼的眸光,呢喃般輕輕道:“那是桃李夫人的閨名哦……”
桃李夫人?
碧落一臉茫然。
苻堅神色愈和:“鳳皇和清河沒告訴你,桃李夫人是誰麼?”
碧落搖頭,斟字琢句道:“衝哥和夫人,都是喜靜不喜動的,每日只與碧落品茶論酒,賞花看景,很少提及不相干的事。”
苻堅笑了起來:“好個不相干的事!看來你的性子,比他們還安靜,所以他們才懶得和你提這些事。”
碧落惶恐道:“嗯……碧落的確太過閉塞……日後一定多多出去走動,多學些東西……”
“不用了。”話猶未完,苻堅已含笑打斷:“這樣便很好。以後……你不要穿這些花花綠綠的衣裳,還穿那素青或其他淡色的衣裳吧!”
碧落低聲應了,忽聽苻堅加了一句:“朕喜歡看你穿那樣的衣裳。”
這一次,碧落羞紅了臉,卻不敢再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