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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多久,胡曉麗敲門進來。自楊啟明許願帶她去北京後,她漸漸萌生自己的初戀。天天盼見到他,真見面,又支支吾吾,做賊似的,挺難為情。大前天,她在停車場遇上楊啟明,楊啟明叫住她,從車裡掂出幾個肇慶肉粽,對她說:&ldo;端午節快到了,客戶送得多,吃也吃不完,送你幾個嘗嘗吧。&rdo;
她接過粽子,高興得心要蹦出來,眼直愣愣望楊啟明,一個勁說:&ldo;謝謝,謝謝楊總。&rdo;心裡想好的話,一句也沒說出來,她覺得自己嘴太笨,準備了好些話,怎麼到嘴邊就沒了聲呢?從小爸爸就說自己嘴笨,能幹不會說,看來是真的。楊啟明交代她聽聽下面關於改制、增加任務的反映,有什麼議論及時向他匯報。她到各部門收集了意見,也藉機探探他的口氣。她見楊總在辦公室,徑直走進去。
楊啟明見胡曉麗進來,放下手中的書,拿支鉛筆在手上,說:&ldo;你來了,坐,坐。&rdo;
胡曉麗坐下來,問道:&ldo;楊總,你沒什麼事吧?&rdo;
&ldo;沒事,沒事,你找我有什麼事?&rdo;
&ldo;你不是讓瞭解一下群眾的反映嗎?&rdo;
&ldo;對了,你瞧我這記性,忙得迷裡吧糊的。&rdo;
&ldo;現在公司改制,正式工怕改下崗,合同工擔心換新老闆被解聘,天天看報紙廣告,只要有招聘的,不少人跑去應聘,還有的發了幾十封求職信,準備跳槽呢。&rdo;
《改制》十九(2)
&ldo;有這麼嚴重嗎?&rdo;
&ldo;當然,人心惶惶的時候,又加任務,獎金也少了,不少人都想走呢。&rdo;
&ldo;不會吧?經理會上誰也沒提過呀!&rdo;
&ldo;他們個個在底下發牢騷,都擔心下崗,誰還敢提意見呀?他們說……&rdo;
&ldo;還說什麼?&rdo;
&ldo;他們……&rdo;胡曉麗欲言又止,她抬頭望了望楊啟明,見楊啟明臉色嚴峻,怕惹他不高興,就說,&ldo;沒什麼了。&rdo;
&ldo;你怎麼話只說半截呢?搞好工作,反面意見一定要聽的,群眾有什麼意見你只管說。&rdo;楊啟明拿杆鉛筆,在紙上幾筆畫出歐陽倩文的頭像。
&ldo;那你不要記。&rdo;胡曉麗說話時,仍有些緊張,她覺得話一說出口,就收不回來了,有打小報告的嫌疑。
&ldo;好吧,不記就不記。&rdo;楊啟明把畫翻過來,抬起頭,鉛筆輕輕敲打桌面。胡曉麗無奈,只得說:&ldo;他們說,楊總搞集權統治,一個人說了算,誰得罪他誰倒黴。&rdo;
&ldo;誰說的!&rdo;楊啟明猛然站起,&ldo;咔&rdo;的一聲,鉛筆桿被他用力敲在桌邊折了。胡曉麗從沒見過他發這麼大火,難怪大家說楊總最近脾氣大,少惹他。她一直認為楊總挺和藹的,沒想到會這樣,看來大家說的是真的。胡曉麗臉木呆呆的,像個泥人。
楊啟明見她這副樣子,心軟下來,安慰她說:&ldo;對不起,我不該對你發脾氣,我知道,你是一片好心。&rdo;楊啟明一說,胡曉麗更委屈,她雙手捂臉,竟&ldo;嗯嗯嗯&rdo;哭起來。楊啟明沒辦法,走到她跟前,說:&ldo;都當部長了,還跟小孩子似的,動不動就哭鼻子,我給你認錯,總可以了吧?&rdo;
胡曉麗從未聽楊總當面認錯,也沒這樣謙虛過,聽到他溫柔的話語,胡曉麗臉熱了,千言萬語要從胸中蹦出來,她抬起頭,淚眼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