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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虛了啊。」周處安微笑著說。
「太久沒登上舞臺,陌生了。」春蕊坦誠回答。在閱人無數的導演編劇製片主任面前,找任何理由為自己的失誤開脫並非明智之舉,他們心中明鏡一般,照得出你的原形。
周處安起身,從第一排走到舞臺邊沿,縱身一躍,坐到上面,他招招手,很有長輩的風範,「下來說話。」
春蕊保持一個肩膀的禮貌距離,在他旁邊坐下。
周處安:「舞臺是有氣場的,你駕馭不了它,它反過來便會把你吞噬掉。」
春蕊受教。
周處安扭頭,視線延伸到舞臺盡頭,指了指:「舞臺的佈景也是單一的,空間更有限制,不像影視劇的拍攝,鏡頭分切,你可以在多個場景裡不同角度的完成表演。可在舞臺上,你必須學會排程空間,和道具互動,以此讓自己和舞臺融為一體。」
大學時學過的理論基礎,不能說春蕊忘記了,就是太久沒碰生疏了。
周處安繼續指出她的問題:「還有習慣得改一改,在舞臺上,聲音和肢體才是最為重要的,因為燈光一打,後臺觀眾是完全看不見你的面部表情的,動作千萬不能虛,會洩情緒。」
春蕊微微點著頭,像個認真聆聽老師講課的學生。
好一會兒,見周處安不再說了,挺大膽地發問:「那我有優點嗎?」
周處安完全沒料到她會討要表揚,怔了怔,朗聲笑起來:「當然有,第一形象非常合適,第二咬字清楚,聲音好聽,第三肯下功夫,至於第四。」
周處安止住話頭,一拍大腿起身踏上舞臺,說:「我要看一看你的領悟能力怎麼樣,能不能□□的出來。」
走出劇場已經五點多了,太陽西斜,綴著餘暉。
嚴文徵蜷在駕駛座裡,用手機觀看《表演者說》的第一期內容。
第一期錄製有彭凱的緣故,整體氛圍輕鬆一些,但總體還是一檔稍顯嚴肅的教育類節目,吸引的觀眾有限,收視和熱度不太行。
大概做之前考慮過受眾的問題,嚴文徵對此並沒過分看重。解構一部電影,他自身的收穫更多、意義更大。
車門響,他收回定格在手機螢幕上的視線,朝來人看去。
春蕊坐上車的一剎那間,嚴文徵感受到了她鬆弛的心情。
「怎麼樣?」他明知故問。
春蕊下巴一揚,頭髮一甩,一改來時的愁雲滿面,倍兒拽道:「妥了。」
嚴文徵扶住方向盤,笑歪了。
一個星期後,春蕊與工作坊簽了演出合同。
她當明星沒混出名氣,那登上話劇的舞臺更算不得什麼腕兒了。排練費用每天是150塊錢,演出費用每場600,加起來不如小嬋一個月的工資。
春蕊將合同遞給嚴文徵,問他:「嚴老闆,簽我虧本了嗎?」
嚴文徵:「虧大了。」
他在收拾行李,要進組半個月,幫呂燕參與製片的新劇客串一個角色。
而春蕊的行程也逐漸明確下來,4月份話劇集中選角,5月正式建組,各自做案頭工作,讀詞,順詞,6月獨排、集體聯排、彩排,8月下旬開始第一輪商業巡演,持續十天。
春蕊切實理解了為什麼嚴文徵會說健身是為了保證拍戲有足夠的體力,因為光前期坐著讀本,下午一點開始,凌晨結束,春蕊坐得尾巴骨疼,期間又不停地說,不停地代入感情嘶喊,一天下來,頭昏腦脹。
待時間一轉,當五月僅剩一條小尾巴時,賴松林傳來好訊息,上海國際電影節《聽見》所報名的四個獎項全部入圍了。
沉靜許久的劇務群瞬間炸開了鍋。
「艹,有排面。」
「真爭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