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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華宮的主管太監呂言這時進內殿,發現龍床上有動靜,忙上前道:「陛下醒了?」
江洛兒嗯了一聲。
透過床幔看著那老太監的身影。
方才暈倒時,得知原來早晨那小太監是臨時調過來伺候她的,這個老太監姓呂,才是真正貼身伺候她的人。
可她如今這個情況,身邊的人最好是越不熟悉她越好。
於是江洛兒道:「今早那太監呢?」
「陛下是說馮寶嗎?奴才讓他在外頭站著,」呂言用手中的拂塵指了指外頭,「他伺候不當,罰他呢。」
「別罰了,讓他以後來御前吧。」江洛兒道。
呂言一聽,哎呦了聲,連忙笑道:「這小子好造化,那奴才就替他多謝陛下了。」
方說完這話,馮寶就進內殿了,腳步匆匆,甚是著急,停下腳步就跪了下來:「陛下,蕭大人來了。」
聽到此人,呂言的臉色也微變:「人呢?」
「在外殿坐著呢。」馮寶回道。
呂言連忙對江洛兒道:「那陛下,要不趕緊去見見吧?免得讓人久等了。」說著,又壓低了聲音,苦口婆心道:「今兒的事,陛下稍等就好好認個錯,可千萬別頂嘴,蕭大人也是為陛下好。」
在呂言看來,今兒陛下肯定也是因為不想上早朝,所以裝暈,蕭大人對陛下的管教一向嚴格,想上回,同樣是不上早朝鬧出來的,鬧到最後陛下還被打斷了一條腿,那可是苦哈哈養了整整一個月才好的啊。
只是沒想到陛下老毛病又犯了,也只有蕭大人治得住了。
江洛兒問道,「他怎麼進內廷了?」
以她所瞭解的,外臣好似是不能進內廷的吧。
呂言笑了:「陛下糊塗了!蕭大人是攝政王,自然是能進來了。」
攝政王。
江洛兒聽到這三個字,先是一愣,再一拍腦袋。
糊塗了。
怪不得,今早百官皆下跪,唯他不跪,怪不得他一開口,全場噤聲,眼下還能自由出入內廷,原來竟是他。
江洛兒就算身在閨閣,對當朝攝政王也是有所耳聞的,那是蕭家家主蕭長頌,真正權傾朝野的人。
但她聽說,攝政王與皇帝之間,一直以來都不合,二人關係極不好,那蕭長頌甚至把皇帝的腿打斷過,凌駕於皇帝之上,有著謀反之心。
如今見這些人怕他怕成這樣,這老太監還勸她這個當皇帝的去跟他道歉,傳聞應該是真的了,看來他那和善的面容之下,實際上隱藏的就是一顆亂臣賊子的心啊。
既然如此,她更不能暴露身份,不然被他抓住把柄,那楚安睦這皇位不保了。
江洛兒深呼了口氣,拉過呂言的手,拍了拍:「我們太難了,但一定要堅持住,守得雲開見月明。」
為了不露餡,江洛兒見蕭長頌之前,特地悄悄旁敲側擊逼問馮寶,楚安睦平日說話風格與行事作風。
聽完江洛兒就沉默了。
馮寶所說的結合她自己的理解,楚安睦的性格,可以用四個字來形容,狂放不羈,並且不把任何人放眼裡,脾氣極其不好,一點就炸。
這真的是完全和她反過來的性子。
準備妥當後,江洛兒就慢慢挪著步,挪到外殿,一眼就瞧見在殿內的男人。
他已換了常服來,正靜靜翻看著手中的書冊。
玄色地錦袍,袖口壓著複雜的織金雲紋,翻書的一舉一動,行雲流水,雲紋的光澤似隨之遊動著,甚是閃耀。
儘管剛剛才把他歸於壞人的行列,江洛兒也不得不承認,這是她見過最為貴氣的男人。
江洛兒握拳假意咳嗽了幾聲。
蕭長頌抬頭看了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