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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桃林深處

謝小桃十六歲了，初中畢業後便沒有再念書。不是她身為農民的父母不打算讓她這個女孩子念。而實實地是

就算再給她按個腦袋也念不出什麼來了。反倒是她那個同胞妹妹小林是個讀書的好材料。雖是同胞的姐妹，模樣

卻比小桃長的秀氣些，面板也比姐姐的白了許多。就是有個毛病，她總愛坐在當院兒的小凳上看著陰晴不定的天

空發呆，誰也不解她到底是在看什麼？又看到了些什麼？而那早已是小時的事了。小桃嗎？不用多說，就是長得

黑些，但也和小林一樣好看。可頭髮疏的沒有小林整齊，嘿嘿！總是亂蓬蓬的。小桃曾說：“頭髮紮緊了，我不

好受。”（我也是這麼認為的。）就這樣，謝小桃拖著腦後那自由散漫的小辮子，和妹妹一起揉棒子、餵豬、趕

鴨子、摘果樹……做著農活伴隨著山間飛鳥一年又一年的鳴叫聲慢慢長大了。小桃愛看電視，特別是《還珠格

格》。但主要的還是她喜歡看外面精彩的世界，有一種衝出去看看的強烈願望。小林愛看書，《簡。愛》、《紅與

黑》、《基督山伯爵》伴著她成長。她知道讀書可以讓她走出落後的山區，出人頭地，體面地活著。她們小時最

喜歡漫山遍野地跑，採果實、摘花草、編個小花籃什麼的，有時也常乾點農村孩子的“壞事”。不過相比之下，

她們還算很乖的。

她們的母親在生她們的時候，可是很費力的。當地衛生院的同志，已是精力殆盡，而她們的母親也瞥得快咬

碎了牙，父親無奈只得套上車，奔赴縣醫院，八十年代初，城鄉之間的路還很是崎嶇。當小桃、小林落地時，山

鄉已明，鳥兒喳喳叫個不停了。父親感激地送走醫生時，只見山桃花漫山遍野地開放了，所以他心情更加地開懷

舒暢了，揚起了馬鞭，響徹雲天。而母親在鬆了一口氣後，就在糊著窗紙的屋內無力地睡著了，小桃姐妹也在幾

位熱心的嬸嬸的祝福下，躺在炕上，看似很“無知”地睡著。子宮裡她們就互相依偎，這時，她們也會有分離的

悲哀嗎？（剛出生的嬰兒遠沒有在母親肚子裡活躍了吧？不能隨意觸控到對方了。）

小桃在山野中跑跳時，總是大聲唱著山歌，（原生態歌手都是這麼連聲的吧！）瑰麗的山村之風給了她一顆

勇於展示的心。不光是簡單的豪邁，也是那千百年來遺留下來的山裡姑娘不加修飾的真與美。

姐妹倆漸漸大了，很少上山了。小林備戰高考；小桃幫忙家務，閒時看著電視裡她所想象的城市生活是那麼豐富

多彩，遠沒這裡的枯燥無聊。不知激起了她多少次的原始地野心，我們說這是開眼界，但我們卻很少去付諸實

際，可小桃不但有此心，更有實踐的勇氣。新世紀的山村裡出去打工的人越來越多了，女孩子出去的也比二十多

年前增了幾倍，她們也更有膽識和文化了。

小桃為啥沒加入到進城打工的行列中呢？嘿嘿！她雖是農村姑娘，同樣也是她爹媽的心肝寶貝呀！謝家父母

還很開通呢！不是一味地重男輕女。就是這，才苦惱壞了我們的小桃！早有心思出去，只恨父母捨不得。

有時，她就爬上家附近的山，望見離家最近的小縣城的繁華，就立馬羨慕了起來，激動了起來，好似倒翻了五味

瓶。她只好用她那濃厚地山歌發洩出來。

山桃花開了又謝，山妹子來了又走。

杜鵑叫她回，它卻飛遠方。

青山美、青山秀，青山幾多嬌！

太陽落到山背後，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