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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前世裡,他分明從未提起過。
合璧香縹緲的淡青色煙霧中,棠音的面上緩緩染上紅意,被他握著的指尖,也微微有些發燙,良久,才於月色中小聲開口:「起初制這鼎香的時候,我並無旁的想法。這鼎香,也與多寶閣上其餘的,並無什麼不同。」
「直至這鼎香數年不成,我在其上耗費了無數的時間與心血,才慢慢覺得,這鼎香格外重要與珍貴起來。」
「那時候我便想著——」她微停了一停,許是酒意上湧,只覺得胸口微微發熱,竟也緩緩抬眼看向李容徽,語聲雖輕,卻透著幾分難以言喻的鄭重:「若是有朝一日,之纇香成——」
她輕抬唇角,杏花眸裡笑意明亮:「我便將它贈予自己的心上人。」
她的語聲方落,卻覺得指尖微微一痛,卻是李容徽輕握著她指尖的手,驟然收緊了。
緊接著,清冷的雪松香氣欺近,方才還坐在傅山爐邊的李容徽不知何時已豁然起身,緊緊擁住了她。力道大的,像是要將她揉進骨血裡。
「李容徽——」棠音微微一愣,下意識地輕喚了一聲他的名字,只覺得他擁得太緊,讓身上都有些微微生出痛意,便想抬手將他推開一些。
可這一抬手,李容徽卻將她擁得更緊,下頜抵在她的肩窩上,緊緊錮著她的身子不讓她抬頭。
棠音試了數次,才勉強抬起手來,剛想將他推開,卻倏染覺得頸上一燙,似有明珠如蠟淚一般滾滾而落,順著她纖細的頸,一路蜿蜒進領口,流淌出一路的燙痛。
李容徽的嗓音融於夜風與夜色之中,是從未聽過的悲哀哽咽。
「……我明白得太晚。」
整整晚了一世。
棠音的動作倏然止住了,只覺得一陣燙意順著脖頸蜿蜒而下,一直燙痛了心脈。
她緩緩抬手,輕輕擁住了李容徽。
而李容徽便這樣埋首在她的頸間,一遍一遍地重複著這句話。
直至哽咽失聲。
第146章
立冬之後,盛京城裡便一日冷似一日,庭院中的梅枝上,也覆了淡淡一層薄霜。
天穹上高懸的明月清瘦如鉤,那月色靜謐,白梅冷香的夜晚,轉眼已過去半月之遙。
而如今,棠音與李容徽正並肩坐在廊下新鋪的一張厚毯子上,眼前的一隻紅泥小火爐正咕嘟嘟地往外冒著熱氣。
棠音披著一身厚重的白狐裘斗篷,手裡捧著一隻剛燒好的雕花銀手爐靜靜等了一陣,終於開始忍不住小聲開口:「還有多久啊,我都快等不及了。」
李容徽輕笑了一聲,只將洗淨的白瓷小碗並一雙銀筷子放在了她眼前,這才低聲答道:「應當是快好了。」
說罷,兩人又等了半盞茶的功夫,李容徽這才終於將爐蓋掀開。
乳白色的熱氣挾裹著撲鼻的羊肉香味,轉瞬便席捲了這偌大的庭院,讓已有些犯困的棠音眸光微微一亮,下意識地支起了身來。
而李容徽則替她盛了滿滿一碗,又以厚布巾裹了碗壁,這才輕輕遞給旁側等著的小姑娘,只輕聲道:「剛煮好的,可要留意別被燙著了。」
棠音便將手爐擱下,小心地接過了小碗,輕嘗了一口。
羊湯已熬至奶白,鮮香濃醇,羊肉更是已煮至離骨,入口即化,甘美異常。
在這樣寒冷的天氣裡,熱騰騰的一筷子下去,更是令人通身皆起了暖意。
李容徽看著她用了小半碗,這才輕抬了唇角,輕聲問她:「可還能入口?」
棠音杏眼微彎,輕輕笑道:「難怪你非要來廊下親自起爐,果然是與小廚房裡送來的不同。」
李容徽微微俯身,就這她的小碗嘗了一口,眸底也鋪上了一層笑影,只又給小姑娘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