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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嘩啦』一聲,是人體入水的聲音。
深秋的水還未結冰,卻已經冷得刺骨,一下子就將他的酒意全部凍醒。
「誰?是誰?」他驚惶地叫了一聲,不顧膝蓋上的痛,死命往岸邊游去。
他的手指剛搭上了岸邊的青石,正借力自水裡仰起頭來,便冷不丁看見一人正立在湖畔。他整個身子攏在玄色的大氅中,只一雙迴異與常人的冰冷瞳眸,正居高臨下地俯視著他。
「七……」
一個字才出口,一雙厚底的靴子便重重踏在了他的手背上,無聲碾轉。
隨著一聲痛叫,著靴之人冷冷往後退了一步,看著他再度跌回水中,沒命地掙扎。
然後,再次向岸邊遊來。
靜謐的秋夜裡,這樣無趣的戲碼重複了三次。直到最後一次,湖面上冒出一連串的氣泡,繼而,緩緩歸於平靜。
一雙膚色冷白的手拾起了掉在地上的銅牌。
簷下的燈輝無聲落於其上,照出冰冷的兩個字——蘇吉。
撿起銅牌之人卻並未多看一眼,只隨意將其丟入袖中,便又如來時一般,沉默著行入夜色。
也許比起圓謊,他更傾向於讓能夠戳破他謊言的人,再也無法開口。
第27章 連環 父親查出什麼來了?
而在此刻,相府方開過一場晚宴。棠音正坐在書房中,手裡捧著一碗糖蒸酥酪,正等著父親從前廳待客歸來。
酥酪蒸得恰到好處,入口甜軟香糯,棠音卻有些食不知味,腦海里儘是白日裡發生的事情。
一會兒是滿鈿與燒藍在廢殿裡燒小襖與虎頭鞋的場景,一會兒,又是李容徽背對著她,將滿鈿與燒藍弄暈在地的場景。
那時事態緊急,她聽了李容徽解釋後,便未再多想些什麼。
而如今想來,他的動作,未免也太過熟稔了一些。
熟稔得,就像是已經這樣做過千百次,熟稔得,就像是已鏤刻入骨血中的本能。
『吱呀』一聲長響,槅扇自外開啟,夜風挾裹著庭院中的寒氣一同湧來,打斷了棠音的思緒。
她抬目看向槅扇的方向,旋即便將手裡的碗盞擱下,緊步迎了上去。
「爹爹。」她輕聲喚道。
來人正是沈厲山。
他分明是自前廳中待客歸來,但不知為何,一張冷肅的面孔上卻不見半分喜色,眸光沉沉,隱有怒意。
「你們都下去。」
他冷著臉吩咐了一聲,把書房裡服侍的下人們都趕了出去,緊皺著眉於上首坐了,又曲起指節重重叩了叩花梨木的桌面,對棠音道:「棠音,你坐下。」
沈厲山為人剛直,但是對待棠音,卻少有這樣冷肅的時候。
棠音知道,父親這定要說什麼正事,便也不再多言,只乖順點頭,攏起裙裾,在沈厲山下首的一張圈椅上坐了。
沈厲山看著自家女兒乖巧的模樣,面色稍霽,但眉宇間卻仍舊是緊緊鎖著,未曾有半分鬆緩。
「上回太子之事,已查出些眉目了。」
棠音心中一跳,抬起一雙杏眼,有些惴惴地望著父親:「父親查出什麼來了?」
沈厲山看了她一眼,冷聲開口:「你可知道碧璽?」
碧璽——
這不是今日廢殿中,侍女燒藍提到過的名字嗎?
棠音一雙杏眼輕輕睜大了,心跳驀地快了幾分。可今日,她是瞞著父親入宮的,一時間,便沒敢說廢殿裡的事情,只點頭道:「知道的,是皇后娘娘身邊伺候的宮娥。女兒去清繁殿陪伴皇后娘娘的時候,曾見過幾回。」
沈厲山聽完她的答話,面色卻並未緩和半分,語聲愈沉:「當初太子贈予你的那條披帛,就是她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