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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裡立刻充滿了廉價黃油+綿白砂糖的甜膩氣味。
從宥言斜眼上下看了對方一圈,伸頭嗅了嗅味道,皺眉:「奶油味的?你多少錢買的?裡面好像沒放焦糖巧克力。」
小龍撓撓頭:「欸?有焦糖巧克力這款嗎?當時我問多少錢一包啊,那個老闆就扔給我這一包,我付了二十塊錢。」
「二十塊?」從宥言聞言翻個白眼,切了一聲,指手比劃著名:「你這笨蛋,被人坑了,不加巧克力還敢賣你二十塊錢,你得還價啊!最多給他五塊!」
瘦弱的小龍虛心求教:「如何還價呢,我平時也不怎麼出門,不大懂這些。」
從宥言為了攢足老婆本,平時就是摳摳索索慣了,一提起還價的竅門,登時來勁了。放下燭臺,他扳起指頭,細細教授討價還價的經驗。
「首先你得表現出看不上那包東西。你的眼角得斜視,你的語氣得輕蔑,嘴角這樣一揚,隨意地抖抖腳尖,問老闆---東西怎麼賣啊?」
小龍有樣學樣,跟著從宥言,斜眼、挑眉、抖腳尖。
從宥言一見孺子可教也,更來勁了,腰一叉,手一指,鼻孔朝天:「現在敲黑板做筆記,重點來了,老闆如果敢報價380,你就敢還到3塊8。他不賣給你,你轉身就走,不要回頭。走不出三步,老闆就會喊住你,賣給你了。你曉得吧,這是一個心理戰。」
小龍依樣畫葫蘆地學了一番,點頭表示受教了。
何圓圓攙著達叔坐在尚鶴寅身邊,觀摩從醫師的現場教學,看了幾分鐘,便覺得這兩個蠢貨應該是同一家工廠出產的聯名產品。
她豎起手掌,側臉小聲問:「尚少啊,這人真的不是從從失散多年的堂哥?」
正在客廳學習還價技巧的小龍耳廓微動,忽然扭過頭來,笑嘻嘻地搖頭:「非也非也,我是孤兒,根本沒有兄弟姐妹啊。對於從醫生的瞭解,也是網路上看到的那些;所以,我是慕名前來拜訪的一名小粉絲。」
何圓圓沒想到那個陰森恐怖的男人會抽空回她的話,嚇得嗷嗚一聲,縮回尚鶴寅身後,埋頭做鵪鶉。
小龍聳聳肩,繼續笑道:「其實我這次來,有兩件事要辦。第一,是想請小鶴鶴吃爆米花。我記得,尚哥哥常買給孩子們吃的,小鶴可喜歡了。」
尚鶴寅冷淡地點點頭:「是!以前的確愛吃爆米花。不過被人下過幾次毒後,胃口變差了,我現在對很多東西都過敏。」
小龍笑容不減,撿起一顆爆米花扔進嘴裡,大嚼特嚼:「沒有口福,我就挺喜歡吃的,你卻吃不下了,真是遺憾啊。」
尚鶴寅的視線掃過從宥言,悄悄眨眨眼,餘光往前飄,定在小龍身上,嘴角勾起微笑來:「那麼,您說的第二件事,是何事?」
小龍繼續扔爆米花吃,瘦削的臉上掛滿了甜蜜:「真甜啊,也不知外面下沒下雨,若無雨,待會兒經過夜市時,我再買幾包帶走。」
既然對方不急,尚鶴寅也不催促,只跟從宥言笑了笑:「客人拜訪,我們卻失禮了,請端一杯茶過來。」
一見有正事要辦,從宥言收起蠢萌的模樣,換了一副面孔,懶洋洋地拎來一瓶礦泉水擱在桌上,又懶洋洋地撩起眼皮,示意小龍坐下說話。
剛開始距離遠,此番離得近,從宥言才有機會看清楚小龍的面相,忍不住咦了一聲:此人頭髮枯黃,又乾又硬,像極了路邊的野草,這些枯草在頭皮上肆意生長,造成發線極不整齊。
再看額頭,靠近髮根處,生有一顆圓乎乎的小黑痣,圓滑規整,卻又跟喜氣無緣。眉毛壓得極低,幾乎是貼近眼睛的程度,田宅宮更是淺到沒有。
這種天煞孤星的面相,真是萬中挑一啊。
等等從宥言盯著那顆小黑痣看了幾眼,在心裡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