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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抖出一塊氈布,按住阿連的韁繩,手臂抬起,腿也擺出一個奇怪的造型,我們組成了一大塊惟妙惟肖的岩石狀黑影。
我等待著這些人儘快從地平線中消失。
忽然,那奔逃在前面的騎手打轉馬頭,用力在馬臀上抽了一鞭子,向我的方向急馳過來。剛接近我,我聽到一聲金屬的碰撞聲。我詫然揭開氈布,正對上驚訝程度一點兒也不亞於我的一雙少年的眼睛。
騎馬的是一個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的少年,面孔染了泥灰,漆黑難辨,但一雙眼睛靈活透亮,在夜空中分外奪目。
他手中揮起一把刀,卻僵硬在空中。我想了想不覺啞然失笑,這孩子一定是真的將我當成了一塊岩石,準備藉助這裡的地形與後面的匈奴追兵展開一番廝殺。
我看看他身後一個個身量粗壯的匈奴追兵,他面對追兵不求逃跑,而是勇敢面對。心裡不覺對他產生些許好感。
我紅著臉衝他抱歉一笑,放下翹在空中扮演岩石的腿。少年的戰馬既然緩了下來,速度已經失去了優勢,眨眼間,後面的匈奴人也趕到了,這群草原絞肉機,把我也當成了與那個孩子一夥的。
我抽出馬鞍上的戰刀,考量了一下敵我雙方力量的對比——本來想見死不救撒腿就跑的,看在這個孩子有幾分骨氣的份上,我打算幫助他度過這一劫。
戰刀在胸前一個巧妙的轉角,一片刀光切斷了對方第一個匈奴人的臉,左手的小短劍已經出手,阿連高高抬起馬腿,兇猛地踢中對方的一匹馬胸脯。短短的一瞬間,四個匈奴追兵已經死在我嫻熟的突然襲擊中。
剩下的八個匈奴兵立刻縱馬跳躍,將我和那孩子團團圍住,強弓聲輕響,四支利箭已經齊刷刷地對準了我們。
我苦笑一下,當然知道這些匈奴人不是好相與的。那四個匈奴兵死於猝不及防,他們一死,剩下的八個人就更難對付了。
他們分做兩批,四個人滾刀殺至我的近旁,其餘四個人以箭控制我的行動,這份合作的默契充分顯示了他們職業軍人的特點。
我大聲道:“要活命跟著我一起打左路。”我也拿不準那孩子是說什麼話的,不過是想攪亂匈奴人的心思而已。
“好!”一個清脆而純正的漢語在我耳邊響起,我微微一愣,他居然是一個漢人小孩?我忙改口:“你打右邊!”他見我說話語無倫次,瞪我一眼。不過我出手一口氣滅四人的威勢令他信任了我,還是乖乖上了右路。
這些匈奴人的鐵箭防守著左路,這正說明了他們這邊兩個人的武功比較弱。我比較擔心近身搏殺,因為我的力氣比較小,相對而言不太擔心箭,我從小就是躲避冷箭的好手。先讓那個孩子擋下比較難對付的右路匈奴兵,我來從左路開啟一個缺口。
芒光在我面前暴長,孩子手中的長刀搶先揮出,格開向我們開戰的右路匈奴士兵。
我將戰刀偏過刀刃,及時盪開數支他們射出來的鐵箭,刀不轉彎,噹的一聲架在了左路匈奴士兵的刀刃上,一股痠麻的感覺從我的手臂震撼而出,我的身體微微一垮,那匈奴士兵還算武藝了得,立刻循力追入,試圖重創我。
我的身體充滿柔韌地在阿連背上一擰,化開他的攻擊,當兩馬相去不過半尺的時候,腳踢中他的馬身,夾在鞋底的匕首刺穿了粗厚的馬皮。那馬疼得長叫起來,那匈奴士兵略驚了一驚,我早已輕鬆地兜上他的戰馬,戰刀割斷了他的脖子。他的戰馬被我傷中了要害,鮮血如同血箭一般射出來,我在匈奴馬上將馬韁繩一圈,用力一扯,幾乎將馬嘴勒斷,匈奴人的戰馬在半空中一個硬生生的轉身,馬身沉重地撞向射箭的匈奴人,匈奴人的包圍圈被開啟。
我拐回了阿連的身上。
“快跑!”我猛踢那孩子的馬匹,他已經被右路更為強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