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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諾!”荀郅抱拳答應了下來,自從廣雲軍司解昭在酋塗王一戰犧牲後,他們六人地頭領便自動替換成了關東騎督荀郅。他三十歲出頭的年紀,方臉盤,大眼睛,臉上刀削斧砍般地皺紋證明了他地身經百戰與經驗充足。
我自己把武器放得更稱手一些,安分地呆在他們給我安排的隊伍中。六個保鏢將我重新圍起來,弩箭上弦,戰馬勒緊,盔甲緊束,目光犀利。
趙大哥站在沙礫堆地頂端,靜靜地望著藍色天穹的遠處。
草原的起伏中,線條低緩的山巒遮擋住了我們的視線,應當也遮擋住了匈奴人的視線,如果運氣好的話,兩支隊伍也許就能擦著草原山丘悄悄地錯過,避免一場大戰。
鷹擊司馬趙破奴的任務是配合大部隊包抄打伏擊,他並不希望在這個不合適的時候出現不必要的戰事。
時間一分一秒地不斷推移著,匈奴人轟隆隆的戰馬聲甚至能夠透過草原的土地,傳到我們的腳下。
在緊張的等待中,匈奴人的大隊人馬終於擦著我們的鼻尖走過了這片草原山丘——一場短兵相接的戰鬥就這樣擦肩而過了,大家鬆了一口氣……
趙大哥謹慎地等足了時間,才下令全軍繼續前進。
隊伍走出三里地,趙大哥再也沒有讓大家吃上熱飯的打算。離目標襲擊地越近,各種意外的情況就越有可能出現。我們在一個小溪邊匆忙嚼了一點兒乾糧,喝上幾口祁連山上化下來的雪水。趙大哥的神情始終緊張,我周圍看了看,可能是地形的原因吧?這裡叫做黃土崖,長長一個狹帶,不走這裡又似乎不行。可是,匈奴人應該無法這麼準確地探知我們的行蹤吧?
隊伍繼續前進,眼看著天空漸漸沉入無邊的深紫色,很快就會星光萬點,又是一個黑夜。
隊伍安靜地慢慢前進著,令人感到有一種暴雨欲來的壓抑寧靜。
突然,夕陽的方向許多斥候隊員如同驚弓之鳥一般返馳回來,他們在暮色中跳動得如同一把擲碎的彈丸,紛紛向大部隊回撲過來:“司馬大人,司馬大人!匈奴騎兵!”“匈奴騎兵!”“大人,快!”……
趙大哥大吃一驚,抬頭望去,夕陽已經完全沒有了蹤影,一股潑天蓋地的黑塵將天空中最後殘餘的光芒全部都吞入腹中,一陣陣悶雷般的馬蹄聲急速衝擊過來。
他的身後站著他的兩個得力助手,他們是一對雙生子,一個叫辛擴,一個叫辛兆,因長得一模一樣給我留下深刻的印象。哥哥辛擴善騎,弟弟辛兆善射。
辛擴對趙破奴道:“斥候回報,來的是右騎千王將。”
趙大哥一震:“他?”
辛兆說:“約有一萬五千人。”
“裂風屯,暴雪屯,組織衝擊。”趙大哥的擔憂終於變成了現實,旁援隊伍遇上騎兵奔襲這並不是新鮮事。他在行軍中間便做好了一切思想準備,“弩箭隊上弦,沒有我的命令不要輕易發射。戰鼓隊聽好我的口令,湯千夫長掩護中路,趙屯長,陳屯長作後續衝擊……”一串串命令從趙破奴的口中迸湧而出,我幾乎以為他的部下無法理解這瞬間那麼多命令。
事實證明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一切都在平時的訓練中調訓了無數次,四千人的隊伍從行軍佇列立刻向衝撞隊形靠攏。
“彎彎!你跟著荀郅他們從北路撤退!”趙大哥的命令終於傳達到了我的身上。
“諾!”我的六個保鏢在我身邊領命,夾持著我向大隊伍的後面走去。
因為是角度的關係,一張張趙破奴部戰士的臉從我面前緩緩經過,他們每一個都濃眉立豎,唇線緊閉。他們願意為了大漢朝而獻出生命,他們願意以一己之軀奮戰到底。
可是,我撤退了。我當著四千戰士的面,夾著尾巴向反方向匆匆而逃……逃出去又會怎麼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