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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嫣頓了一頓:“你先想好了人,試著練練手,免得到時候手忙腳亂。”除非是要治丞相的罪,否則,不管皇帝願不願意丞相退位,都要表示出挽留的意思,韓嫣也沒指望一說就成,不過是先打個招呼,慢慢抽身退步的時候,不要被認為是消極怠工就好。
劉徹應了下來,又道:“我總覺得未央宮空了些,再建一座宮室好不好?”
反正你是跟錢死磕上了,錢少了,拼命地刮錢,等看到國庫裡有進項了,又覺得不舒服了,非得尋個由頭花光才舒服。
“宮室少?”韓嫣詫異道,“桂宮新修才幾年?”
“前陣子病了,朕想了很多,”劉徹正色道,“太累了,對身體不好,所以,朕決定還是不要去桂宮了,身體重要……”說完,還對韓嫣嚴肅地點點頭。
韓嫣一愣:“你那是關心國事才……”閉上了口,看向劉徹,劉徹這會兒倒笑開了。
“我可真是可憐,”劉徹自嘆,笑著瞥了一眼韓嫣,“孤枕難眠啊~”
“那就加個枕頭!”韓嫣惡狠狠地道。
看著韓嫣故作兇惡的樣子,劉徹再接再勵:“那個,多個枕頭沒人枕,不是更淒涼——”繼續笑,臉上的表情很明顯——你再當不知道啊。
韓嫣繃不住了,什麼都做了,這會兒再裝無知,有點晚了:“你那枕頭睡久了有點硬,不舒服……”
“唔,回頭換個新的,你再來試試?”
韓嫣眼睛四處晃了晃,沒看劉徹,點頭。
耳邊傳來奸計得逞的笑聲。從來不知道皇帝的枕頭居然會舊到不舒服……
“別笑了!”推推埋下腦袋,肩頭一聳一聳的人,“有功夫笑,還是算算手上的錢夠不夠蓋房子的吧。”
“就去、就去。”
一看賬本,才發現問題嚴重,錢,好像沒有預期的多,要有大的花用,好像不太夠。財政一緊張,新的宮室,只好暫停。劉徹臉色有點難看了,韓嫣也看出問題來了。商人有多富,他們倆不太清楚,但是,以鹽鐵起家而致全國聞名的前任鹽鐵商人交的財產稅,居然不如一個關內侯的年收入,這就說不過去了。
偷稅漏稅,是個歷史性的、世界性的問題。辛辛苦苦掙來的錢,誰也不願意白交給別人,掙得越多,越捨不得,尤其是精打細算的商人。劉徹大怒,懸賞令民告緡。
老是刮商人的錢,先是收車錢,再是收財產稅,商人的人頭稅還比常人貴,歧視性很強。但是,一個現實是——農作物的畝產量不高,一個農民能養活的人少,大家都去經商了,種田的人少了,糧食少了,國家就很難穩定。手中有糧,才能心中不慌,壓制商人,不全是因為歧視,還有穩定社會秩序的因素在內。雖然,劉徹也是很想從商人身上刮點錢來用用。
韓嫣搖頭,再一次感嘆環境的力量,重商主義在這個時候,真是行不通啊。
劉閎(一)
做了太子,搬到了他的父親、祖父曾經住過的地方,排場比以前大了,伺候的人比以前多了,底下人待自己比以前更恭敬了,劉閎沒有覺得更高興。他碰到了一個難題——他很不喜歡現在的伴讀。
皇子伴讀與太子伴讀,差得不是一點兩點,因此,最初被選為皇子伴讀的孩子,無不被家人叮囑,侍侯好現在的主子,對其他皇子也不能忽視了——諸王就國,伴讀未必會被派著一起去,留在京裡,對著的是太子,要想有所發展,討好非常有可能成為太子的皇子,那是必須的。長大以後,入朝為官,國家很防範大臣與諸王交通,打著某王以前伴讀的烙印,很難有大發展,除非事先做兩手準備。劉閎最初也是太子之位的有力競爭者,伴讀的孩子也都上心,待到王夫人一去世,被家人一叮囑,開始有了討好劉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