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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知道,他是在支開自己,也知道,他大概是要做一個威脅的決定了。
衛韞玉離開後,祁隕扶起陳瑛,將信交到了他手中。
「你送信兒去洛陽給寧安公主,若她問起京中情況,如實告知便是。信送至洛陽時,我大抵也快要到長安了,你告訴公主,若是肯應下信中請求,勞煩她派兵從洛陽出,圍了長安城。」祁隕交代陳瑛道。
他此言一出,陳闕陳瑛兩人便明白了他的決定。
祁隕是必定要入京救宋首輔的。
他過於重情,這是陳闕等人肯為他拋頭顱灑熱血的緣故,也是先帝和宋首輔不曾選他為帝的緣故。
在先帝眼中,為君者,必定是要捨棄情之一字的。有情的人登上帝位,比心狠無情者登上帝位,要痛苦得多。他或許要割捨他不忍割捨的,捨棄他珍而重之的。如此種種於無情之人都是痛苦,更何況是情深意重之人。
可先帝眼中的,未必就是對的。
無情無義者,自然不悲不憫,失了悲憫,自然寡助。寡助之人,縱使為帝,也不是天下百姓之福。
「殿下是決定要入京了嗎?」陳闕掌心緊攥,問道。
其實他心裡已經明白了祁隕的決定,卻還是多問了這一句。畢竟入京危險重重,如果可以,陳闕並不想要祁隕入京。
可惜,不能的。宋首輔的命,等不了。
「嗯。」祁隕微微頷首,應道。
過了好一會兒,衛韞玉捧著湯藥回來。
此時陳闕陳瑛兩兄弟都已離開,院落內只能靜坐在石案前的祁隕。
衛韞玉的腳步聲入耳,祁隕抬眼望向她。
瞧著眼前一步步走向自己的衛韞玉,他眼中藏著難以散去的愧意。
他知道此次入京生死難料,可他不得不去。其實原本生死於他而言,並無多少所謂,只是因為有眼前的衛韞玉在身邊,他才更渴望活著。
衛韞玉什麼都沒有問,她沒有問他的決定,沒有他以後如何,她只是淡淡嘆了聲,啟唇道:「藥裡放了糖,你快些喝,冷了藥效就不好了。」
祁隕接過藥碗,抿唇喝藥。
衛韞玉低眸將一個藥瓶系在他腰間玉佩處。
「這是郎中配的藥丸,是補血養體的,往後你便是再忙碌,每日也都要記著用一粒,我叮囑郎中在藥丸中加了蜜汁,不會苦的。」他邊繫著藥瓶,邊低語道。
剛剛喝完湯藥的祁隕手上動作一頓,明白衛韞玉已經猜到了自己的決定。
入夜後的金陵格外安靜,祁隕勒馬回首,遙遙望向院落內衛韞玉房間的窗欞。
燭火昏黃,女子的剪影留在窗紗上。
祁隕望了一眼又一眼,最終還是縱馬離開。
馬蹄聲遠去,緊閉的窗欞被人自內開啟。
衛韞玉扶著窗,抬眸望向遠去的祁隕。
良久良久,直到祁隕的身影消失在視線中,方才放下窗來。
她知道祁隕此次如今,是絕對不會讓自己隨他前去的,所以並未開口。可她卻也不可能安心縮在這金陵城中,毫無掛礙的受著他也許喪命長安,換來的安寧。
衛韞玉側眸,視線落在桌上的幃帽,幃帽旁還放著她已經打包好的包袱。
她緩步行至書案前,提筆給陳闕留了封信。
祁隕此次離開金陵,必定交代了陳闕的人看住自己,可這金陵的將軍府,陳闕怕是還沒有衛韞玉熟悉,陳闕在此當值還不足一年,衛韞玉可是在這府衙裡呆了五年。
況且她眼下也恢復了內力武功,若是想走,陳闕是絕對攔不住的。
衛韞玉在信中告訴陳闕,她會去洛陽和陳瑛回合,若能求得寧安公主相助,她會和陳瑛一道領兵圍了長安。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