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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徐妞妞的身體,徐爸徐媽愣是從堅定地無產階級馬克思主義無神論的堅定支持者變成了四處求醫,生冷不忌的焦心家長。後來經人介紹,徐爸徐媽便找到了鍾先生。
鍾先生的本名是什麼早就沒人記得了,聽著這鐘先生的稱呼倒是斯斯文文的很,可惜,鍾先生可不是大家想像的什麼書院學校的老師,鍾先生的真正職業是個農民。
只不過鍾先生這個農民的職業乾的不是特別好,一年的收成,村子裡面總是鍾先生的土地漲勢最差。不過鍾先生孑然一身,上無父母下無子女,甚至連老婆也沒有。按理說,這樣一個人在當時閉塞的鄉村,總是要受人歧視的,可是鍾先生卻是這個村子裡最受人敬重的人,按著從前村子裡老一輩人的議論,鍾先生就像是從書裡走出來的人,人們都說這位先生是個大能人,有一肚子的學問,神秘的很。就連鍾先生住的那間破舊的黃泥土房,都被視作村內最有靈氣的寶地。
那鍾先生到底是幹什麼的?村民都猜不透。因為鍾先生是村裡的外來戶,是被村民從山上撿回來的,據那傳說,是在三九的一個冬日,當地邵家的老爺子突然病重,幾個兒子見此情狀,便頂著大雪到當地的深山尋找能做棺材的大木。
這一趟去了倒是去了,可是木頭還沒找到,這邵家的老哥幾個卻抬著一個渾身血淋淋的穿著單薄破棉襖的小老頭下來。這下子村子裡可就轟動了,猶如一塊沉重的石頭打破了村內一向平靜的水面。也該說這個被抬著下來的小老頭命好,要不是邵家老爺子病的太快馬上就要大行了,恐怕也沒有邵家這老哥幾個上山找木頭這一說,同樣,要不是邵家老爺子病重了,這個閉塞的小村子裡也不會請來平日裡不可見的遊醫,順手給這位小老頭開了藥,保住了一條命。
說來也巧,小老頭清醒的那日正是邵家老爺子大行之時,封山的大雪使得邵老爺子做棺材的大木終究沒能及時的拉回來,無奈下,邵家的哥幾個只得改用了較小的木料拼做出一副棺材板子。
按照當時的規矩,德高望重的老人要停靈三日等著親朋奔喪,然後才會下葬。當時的村子裡沒有風水先生,這一切都是由村子裡的薩滿安排的,而當時的老薩滿正是高老太太的母親,如同傳承下來的莊重儀式,這一切都有條不紊的進行著。
那一年的冬天,野果紙錢在邵家的院子裡顯得格外的招搖。邵老爺子活了整八十歲,這個年紀,無論是在那個窮困的年代,還是在現代社會都稱得上一聲高壽。杜甫也曾在曲江上嘆一聲&ldo;人生七十古來稀&rdo;,更何況邵老爺子活到了耄耋之年,怎麼說都不算虧,而老人高壽而卒,這在當地被稱作喜喪。而這喜喪或許也為邵家的幾兄弟找到些許心理安慰。
我們再來看看此時於邵家暫住的外人,也就是邵家幾兄弟好心從那封山的大雪中撿回的小老頭。這個小老頭倒是康復的挺好的,邵老爺子停靈這三天這小老頭就已經可以慢悠悠的走一走了,說起來小老頭滿身的血色煞是駭人,可絕大部分都是一些外傷,而小老頭是由於又冷又餓又疼痛,支撐不住才暈倒在了山上,而我們又不得不再次感嘆一聲小老頭的大幸。
邵老爺子停了三天的靈,就該入土為安了。埋骨之地早就已經選好了,邵家正好四個兒子,每人各佔一腳,高高抬起了棺材,抬著自己的老爹爹,抬著那一份沉重的思念,一步一頓的向著那雪色的山上,早已為邵老爺子選好的埋骨之地而去,這一路上,漫天的雪花與那揚撒的漫天的紙錢交織在一起,分不清的是真假迷離。那一路上,大東北凜冽的北風聲與那悲哀的哭嚎聲連線在一起,斷不開的是大山的哭泣。
浩浩蕩蕩的送靈隊伍後面默默的跟著一個人,步履談不上輕快,倒是有一點蹣跚,就連衣物和其他的村民比也算是單薄,尤其是在這小城的下雪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