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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素兀自沉浸在自己的小期許裡,半夢半醒間忽聽見外面有響動,她一睜眼,便見禪房的門扉被推開了,馮嬤嬤走進來,將竹竿上的裙裳取下來放在她面前道:「夫人與奚娘來了,娘子起身去拜一拜吧。」
阿素聞言一驚,她只聽琥珀提起,五孃的生母是奚氏,難道如今外面的竟是自己未曾謀面的親娘?
只是旁人提起沈陟的這第三房妾室皆諱莫如深,也是前不久阿素才知她這生母原也是官家女子,罪入奴籍為婢,因生了她才得放良做了妾室。雖平日裡極得沈陟喜愛,然而生得女兒卻只能養在正室藍夫人名下。
沒料到今日竟要見五孃的生母,想來是不方便到王府探望,專程趁元娘到寺中禮佛的時候來相見。阿素緊緊攥著衣裳,有些擔心會讓她看出異樣來。她穿戴齊整,有婢子來為她重梳了頭,便扶著她向外走去。
這是寺中專門闢出來供尊貴的女客休憩的院子,阿素出了房門,便由那婢子領到另一間正廳裡,果見上首坐著一位雍容的婦人,容貌端莊,只是唇畔的法令線有些重,想來平日裡不愛笑。禮完佛的元娘正站在她身側,阿素知道這婦人便應是藍氏了。
而在她的下首,立著一個聘婷的身影,竟是個極標緻的美人,應該便是奚氏,阿素一驚,終於知道五娘這極美的容貌原來是遺自生母。奚氏見了她,眸光盈盈,阿素先到藍氏面前拜了拜,才到走到她身前,奚氏將她攬進懷裡,仔仔細細揉捏了一番,柔聲道:「娘子消瘦了些,這幾日又沒有好好吃飯麼?」
阿素心中一澀,便流下淚來,這語氣像極了阿孃,原來天下母親都是一般。
奚氏見她落淚,伸手將她臉頰上那金豆子抹掉了,含著淚微笑道:「平白惹娘子傷心,倒是我的不是了。」
藍氏見其情景開口道:「罷了,你們娘倆許久未見,許是有些體己話要說,我也不強留了。」
奚氏知道她與元娘也有話要說,福身道:「謝夫人恩典。」 便帶著阿素告了退。
奚氏領著阿素出了正廳走到東廂,屏退了跟著的婢子,又掩上了門,深深望著阿素道:「過來,讓娘好好看看你。」
阿素忐忐忑忑走上前,奚氏便將她攬進懷裡,她身上的香氣也極好聞,然而未等阿素分辨出究竟是哪幾味香調和而成,一雙柔軟而冰冷的手便掐上她的脖子。
阿素頓時喘不上氣來,睜大眼睛望著對面的奚氏,只見那極嬌艷的美人冷冷道:「還我女兒命來。」
阿素一面用盡最後的力氣掙扎,一面想的是,她究竟是哪裡露出了破綻?
而另一廂,奚氏剛告退,元娘便伏在藍氏膝上嚶泣。藍氏知道她自嫁入王府,受了許多苦,默默撫著她的烏髮。
元娘含淚道:「若不是阿孃當年定要將我嫁入王府,又如何有今日這艱辛,三郎是待我很好,但待別人一樣好,王府常進新人,我又無子嗣倚仗,每日謹慎小心,生怕被挑了錯處,黜回家去,這日子豈非煎熬。」
藍氏嘆道:「再等等罷,此番送五娘去不就是為了萬一,她生得那般樣貌,能留得住人,又是那樣的出身,以後即便有了孩子也是養在你身邊。」
元娘已猜到母親是這番打算,冷道:「阿孃有沒有問過我願不願意?」
藍氏道:「說什麼傻話,阿孃還不都是為你打算。」
元娘正欲分辯,忽然聽見一陣吵嚷,有人高聲道:「東廂失火了!」藍氏按住元孃的手起身,便見東廂竄出來一陣小火苗,又迅速被拎著水桶的僕役撲滅。
幾個婢子扶著一臉蒼白的奚氏和阿素出來,藍氏望著她們身上的灰燼皺眉道:「怎麼回事?」
阿素猛烈咳嗽,奚氏低聲道:「許久未見五娘,想是情急了些,碰翻了火盆。」
阿素捂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