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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歷史上,這兩人歷經法國國內的戰亂,向南穿過庇里牛斯山脈的梅尚甚至曾經被當成間諜逮捕,最後兩人足足花了七年才完成子午線的測量。如今,他們剛剛啟程,但可以想見他們的測量時間一定會縮短許多——畢竟,他們不再在戰火中穿行,而且擁有了可以實時通訊的電報。
《萊茵報》為此成立了專門報導團隊,通訊員們與測量學家們一起踏上這個偉大的征程,隨時透過無線電將最新的測量進展報匯出來。
等到這一陣熱鬧過去,立刻又有一個新的爆炸性新聞傳遍了巴黎——隨著女王的辦公地點正式遷移到羅浮宮,她已授權國民議會將凡爾賽宮改造為對所有公眾開放的歷史博物館。
以前只有盛大節日才會向公眾開放的凡爾賽宮,以後隨時都可以買票進去參觀了!
這個訊息讓人們產生了由衷的感慨。
凡爾賽宮作為法蘭西的王庭已經有一百多年,漫長到它已經完完全全成為至高無上的王權的冷酷象徵。如今,它將放下權杖,成為全體國民的共同記憶。
相應的修繕和搬遷工作正在進行,各地鐵路和通訊基站的建設也在如火如荼地進行。幾乎所有人都在忙碌——火車駛過時嗡嗡的轟鳴聲中,在夜晚亮起的柔和的路燈光芒中,更多的糧食、紡織品、紙張和機器生產出來,隨著新開拓出來的貿易渠道,飛奔向四面八方。
安塔妮亞原本也每天忙得不可開交,但在凡爾賽宮改造團隊提交報告,告知即將在第二天下午正式開放凡爾賽宮時,她還是放下了手頭的東西,決定再去那裡走一走。
這是1777年的夏夜,凡爾賽宮的宮殿燈光大部分都已熄滅,昏暗的淡黃色光暈從宮殿的落地玻璃窗透出來,將大片的樹林、噴泉與草坪籠罩在柔和的光暈之中。
夏蟲在嗡嗡地鳴叫,溪水咕咚咕咚地低聲流淌。安塔妮亞走過樹葉沙沙作響的樹林,忽然看到了星形廣場不遠處的燈光。
——那裡是尼古拉的研究室。
現在,塞爾維亞的國王陛下當然在好幾個地方都擁有了自己的實驗室——安塔妮亞想,說不定比他曾經說的那一整棟六層研究室還要寬裕。
不過這個地方卻暫時保留了下來,作為凡爾賽宮暫不開放的建築物之一。
安塔妮亞推門走了進去。
很顯然,這裡已經有很久沒人來整理過了。
雖然屋子裡的東西基本都放得井井有條,但已經蒙上了淡淡的一層灰塵。
這些儀器與陳設還保持著幾年前的模樣,對於她既十分熟悉,又有種恍如隔世的陌生感。安塔妮亞走過一人多高的金屬櫃時,在斜著落入屋裡的光束中看到了靜靜漂浮的細小灰塵。
就在這時,她在窗邊看到了一臺十分眼熟的儀器——那應該是一個原始版的大號電報機。
原來這裡還有一臺?
安塔妮亞有點好笑地走過去,打量這個笨拙的大傢伙。
這臺大概可以稱得上如今所有電報機的祖宗的東西到處都是裸露的鋼板、電線和螺絲,紙條盤底下的紙槽裡還落了一堆不知何年何月打出來的電報。
她順手捏了一條出來。
[我今天看到了多年未見的美洲獅,三頭。這種北美獨有的猛獸有著燦爛的金色鬃毛,讓我想起你金子一樣的長髮。]
安塔妮亞:「……」
等一下,所以這該不會是那傢伙從北美發回來的電報吧?
她在發現他留給自己的東西是一臺電報機後,一直到普魯士入侵後開始使用之前,完全沒有開啟過它。
這一臺電報機是用的另一套頻率嗎?還是接收到了那幾年裡,她從未接收到的電報?
懷著莫名的心情,她將紙槽裡捲成一團的紙帶一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