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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名跟著古獨航前來的“蠍子”手下,先行進屋找主人交涉去了,田壽長他們便在天井中等著;張目四瞧,田壽長不由搖頭道:“這座房子可破舊得到家了,連個格局也沒有,當初建蓋的時候,他們怎麼不多費點心思?”
舒滄打了個哈欠,道:“窮鄉僻壤,偏野草民,蓋所房子能夠棲身擋風雨也就夠了,哪裡懂得什麼鳥的格局!我說老猴子,這不是叫你上洛陽城的‘九升樓’去喝酒,哪有這麼些講究法?湊合著得啦!”
移目端詳著天井正面及兩則的幾間簡陋又低矮的房子,衛浪雲皺眉道:“不過,我寧可到坡上去住帳篷……”這時,兩個“蠍子”立即領著房東——一個大把年紀的老頭子出來,向田壽長稟明瞭租借條件,然後,他們由田壽長指定了各自的房間,進房前,衛浪雲向古獨航道:“這房主人好像經常將房子租借於人的,你看他對這一套是這麼個熟稔法,開條件開得乾脆利落,一點虧不吃,一人一天五錢銀子,按日算,不管伙食,每天供應三壺熱水,另取費三錢,正堂屋不在租借之列,無事莫進,每日每人租金以子時起算,床褥用具如有損毀照新購價賠償;總掌旗,這老子應該去開客棧才對,包管有個好賺頭……”古獨航笑道:“‘不留亭’這個地方雖說荒僻,但也難免沒有行腳商賈或江湖中人經過,時日一長,住在此地的人就會精於此道,曉得賃屋於客的門路了;再說,看這家的居民都像十分清苦,有撈一筆的機會,他們又怎麼輕易放過?”
進房之前,古獨航又回頭來道:“少主,你的房間和我正是隔鄰,晚上不妨過來聊,在這等地方,也夠寂寞的了……”衛浪雲頷首道:“我會過來,現在卻想先睡一會,可真累死了。”
就這樣,他們便在這“不留亭”暫時駐紮下來,田壽長他們早已決定了行動步驟,在此地的等候中,能將“勿回島”展履塵所率領的主力人馬等到自是最好,否則,便只有在楊宗和段凡二人返來後就須展開行動,他們無法在此久候,一來是恐怕行蹤又被敵對方面獲悉,再來,也只隨時移動才能避免敵人的包圍堵截,而“勿回島”的聲威與尊嚴加上眼前江湖上的大勢所趨,都不容許他們光是躲藏遊走便算了,他們仍須一邊移動,一邊攻敵,縱然這種言,他們如今僅有三條路走:一是攻敵,二是待敵來攻,三是逃之夭夭,逃之夭夭既不可能,待敵來攻擊恐怕吃敵所陷,便只有主動襲撲對方了,但這“襲撲”之術卻頗堪斟酌,即像田壽長的計劃——一—閃擊遊鬥,不做正面對壘,因為,他們眼前的力量,已不足應付這—類的爭戰了,可是他們知道,卻依然要搶先找上敵人,假若等敵人先找到他們,那麼,情勢就會大大的逆轉;任何一場失去主動,失去先機的殺伐,是難望有勝算把握的……日子,在每個人焦慮中,惶急中,期待中過去了,—天一天的過去了,今天業已是他們來到“不留亭”的第五天,而空中仍然像鉛塊似的堆著沉重的陰霾,北風仍在號哮.他們等待的人也毫無蹤影。
田壽長的眉頭也越發皺結得分不開了,他陰沉的臉色就如同天空的灰黑雲霧,那麼黯淡,又那麼濃郁得難以揭解……在田壽長的房中,舒滄、衛浪雲、古獨航三人圍在這張舊方桌的三邊坐著,田壽長則獨自於房裡來回蹀踱,他負著手,不時咕噥著一些別人聽不清楚的字句,這些天來的奔勞辛苦,、業已將他原本便瘦削幹黃的面龐折磨得更加憔悴蒼老了,這—雙眼睛也凹陷下去好多!
舒滄輕輕用指頭毫無意識的敲叩著桌面,半晌後,他轉頭道:“喂,老猴子,你別這麼走來走去行不?媽的,已經夠煩了,你卻非要弄得大夥更煩?”
田壽長陰沉的道:“我看,我們這一次的舉事是要砸了!”
雙目中怒火一閃,他又憤然道:“如果真的砸了,展老兒要負全部責任,都是他援兵不能按期帶到,我們餘力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