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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艾打個盹醒來，想：&ldo;不妙，我怎麼又退國了?&rdo;跳下床，將高個子寫給家人的信，撕得粉碎，扔進馬桶衝掉。聲音笑道：&ldo;閉著眼睛捉麻雀。&rdo;

蘇艾打個盹醒來。那燈傳聲道：&ldo;你撕了高個子的信，你的信早被警察拿走了。&rdo;蘇艾跳下床，信袋空無紙片，想到自己又一次背叛祖國，涔涔淚下，呱呱而泣。那燈又傳聲道：&ldo;如果你棄暗投明……。&rdo;蘇艾沒等燈把話講完，又哭又鬧，傳聲道：&ldo;我不聽，我不要。&rdo;這時，頭痛、心慌又起，只得爬上床忍著。聲音道：&ldo;時光容易過，歲月莫磋跎。&rdo;

那燈又傳聲道：&ldo;你喊，你熱愛捷克共和國，你熱愛捷克共和國的姑娘，頭便不疼了，心便不慌了。&rdo;蘇艾心煩意亂，心中罵道：&ldo;媽的，猴戲唱三遍便沒人看，伊於胡底?&rdo;那燈卻傳聲笑道：&ldo;老太太吃炒蠶豆，咬牙切齒。&rdo;蘇艾又傳聲罵道：&ldo;把人關在監獄玩弄，不算英雄好漢!&rdo;那燈又傳聲笑道：&ldo;西瓜皮做鞋底，不是這塊料。唉，趕鴨子上鸚哥架啊!&rdo;

白天，一個小時頭痛心慌，一個小時又稍有減弱，交替著，蘇艾閉目養神。

傍晚，蘇艾又看羅蛙電視臺新聞。電視傳聲道：&ldo;哈利總統說你志大才疏，不辨菽麥，不識抬舉，無聲無臭，不倫不類，非常一般，馬屎皮面光，裡頭一包糠。&rdo;蘇艾傳聲道：&ldo;我喜歡一般，他咬我屁股一口，臭。牛大壓不死蝨子。&rdo;電視又傳聲道：&ldo;哈利講，朽木不可雕，是驢是馬，牽出來遛一遛，量實蝦子沒得二兩血，他是太公釣魚，願者上鉤。&rdo;頓一頓，又道：&ldo;快馬不用催鞭，響鼓不用重捶。&rdo;頓一頓，又道：&ldo;小塘能養大魚，軟繩能套猛虎。&rdo;頓一頓，又道：&ldo;良藥苦口利於病，忠言逆耳利於行。&rdo;

一個小時後，羅蛙電視臺播放故事片《綠卡》。電視傳聲道：&ldo;但願你的護照能夠得到!&rdo;蘇艾想：&ldo;自己有護照，而且是大公務綠皮護照，出獄時，獄警自會退給自己。&rdo;

《綠卡》播完，接著又播故事片，講一位茨岡男子和一位白人姑娘，衝破社會偏見和家庭束縛，產生了愛情。故事放了一半，那茨岡男子的頭突然變成了蘇艾的頭，高個子、胖子、瘦子捧腹大笑。蘇艾正在琢磨電視裡偷梁換柱的技巧。電視傳聲道：&ldo;你除了個頭，其它部位都不能用。&rdo;蘇艾傳聲罵道：&ldo;媽的，我再醜，也是父母給的。&rdo;

深夜，蘇艾頭痛心慌醒來。那燈傳聲道：&ldo;你苟且偷生，我們都為你感到羞恥!&rdo;蘇艾傳聲道：&ldo;我上天無路，入地無門，三災八難，纏綿病榻。也不知如何才能芟夷大難，瀕於絕望，早有看破紅塵，厭世輕生的念頭，可監獄裡連把水果刀都沒有，叫我如何去死?&rdo;那燈又傳聲道：&ldo;錯，你現在是上不著天，下不著地才對。&rdo;頓一頓，又道：&ldo;獄室裡有把用勺杆磨成的刀，就在胖子床頭筆筒裡。&rdo;蘇艾頹廢，看不到一線光明，被燈一激，豁了出去，跳下床，奔到胖子床頭，拈出勺桿刀，發狠想：&ldo;一死百了。&rdo;用力在手腕上劃了一刀，勺杆頑鈍，斷為兩截，手腕上被刲出一條紅線，略微冒出幾滴鮮血，心中罵道：&ldo;媽的，騙人。&rdo;那燈傳聲嘆道：&ldo;敘利亞人講，人到無路可走，赤手按住刀口。&rdo;

蘇艾爬上床躺下。那燈傳聲道：&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