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頁(第1/2 頁)
裴尋頭昏腦漲,碰到許薄言時喉間無意識輕哼了一聲。
這一聲夾雜著氣音,聽在耳朵裡纏綿入骨。
許薄言不覺將人抱緊。
他才洗過臉,前額頭髮有些潮濕,穿著棉質t,手臂鎖骨裸露在外,肌膚微涼。
裴尋像是在炙熱的夏天尋到了一處蔭蔽地,只想靠近一點。
他把臉埋在許薄言的脖頸處,手臂無意識纏繞上對方的肩,灼熱氣息噴在他頸側。
許薄言非常直觀感受到裴尋燒得有多厲害。
他拉扯過被褥,給人蓋上,輕輕喊了聲:「裴尋。」
裴尋微闔著眼,不想講話。
許薄言知道他沒睡。嗓音低沉而磁性:「把藥吃了。」
裴尋輕嗯一聲,似乎不滿,皺著眉重複:「我不用吃藥,你抱抱我就好了。」
許薄言道:「你發燒了知不知道,吃了藥睡一覺就沒事了。」
裴尋仍舊固執在呢喃:「我不會死的。」
「……」
要是生病的是林詩或阿白,他就直接掰開嘴把藥灌下去,再不行打包去醫院,是死是活全憑造化。
但面對裴尋,許薄言真一時施展不開手段。
他就像一隻毛茸茸的幼獸,小小的一隻,身上軟軟的,沒骨頭似的往他懷裡黏,別說粗暴掰開嘴,就是稍有不依從他,也感覺把人欺負了。
但不吃藥不行。
許薄言任由著他抱了會兒,溫聲和人商量:「那我們測量體溫,如果你燒到了38度以上,就把藥吃了。」
裴尋不說話。
過了幾秒,鬆了手。
他抬起頭,輕聲解釋:「我不用吃藥。」
許薄言看著他,白淨的面容異常紅潤,連眼尾都抹了一層粉,脖頸處也泛起紅潮,濕津津的發亮。
「以前生病,只要睡覺就好了。」裴尋眉心不舒服的微蹙。
「誰給你說的生病睡覺就好了。」許薄言伸手拿起藥:「你乖乖把藥吃了才會好。」
裴尋沒有反駁,眉眼輕垂,嘴唇微微撅起來。
這是裴尋表達不滿或者委屈下意識的小動作,或許連他自己也沒發現,許薄言見過好幾次。
一般這種情況就是再說:我不喜歡你了,我有點生氣了。
許薄言手一頓。
把藥放回去,試探性說:「那不吃了。」
裴尋詫異抬起眸,表情明顯發生了細微變化。
許薄言無語笑了,有一瞬間,真覺得自己在伺候小祖宗。
偏偏這位「小祖宗」毫無自覺,甚至再次要求:「抱我。」
他喜歡許薄言身上的體溫。
還喜歡他身上的味道。
香香的,混雜著淡淡菸草味,聞著令人安心。
許薄言沉下臉:「你先把藥吃了。」
「……」
裴尋不管不顧,挪動小屁股,要去他懷裡。
剛要碰到人,許薄言從床上起身,退開兩步,裴尋沒料到他會走,一下愣在床上。
許薄言無情地下最後通牒:「要麼吃藥,要麼我走。」
裴尋望著他。
光線下,眼眸濕漉漉的,伸手一碰就要流出水似的。
兩人一坐一站,互相僵持。
一秒兩秒——
裴尋眼神逐漸黯淡,他垂下腦袋,捂住小被子。
下巴抵在被褥上,留給許薄言一個可愛發旋,以表抗議。
氣氛沉默半響。
寂靜的空間響起一聲妥協的嘆息。
許薄言敗下陣來,重新坐回床沿,連人帶被一把抱入懷裡,語氣無奈:「真是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