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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也不是沒有辦法,不能化學消毒,可以搞搞物理消毒嘛。
張知魚將要用的東西翻出來遞到廚房對孫婆子道:「婆婆,上大火蒸它個遍!」
孫婆子其實不是很願意,城裡柴都得花錢買,燒一鍋水得要好些柴呢,張阿公見她們又買藥材又買香料,上躥下跳折騰個沒完,道:「算了,給他們弄,不弄鐵定賠,弄了好歹有點兒盼頭不是?」
魚姐兒看到蒸騰的霧氣滿意地跑到李氏房裡翻出幾個用完了的陶罐用水淘洗乾淨,留到第二波蒸煮,轉頭對慈姑道:「你去拿一個你孃的來,到時做好了也給阮嬸嬸送一盒去。」
慈姑有些反應不過來,呆頭呆腦地道:「這裡這麼多罐子給我娘一個不成嗎?」
三個小丫頭就笑起來,道:「慈姑是笨蛋。」
女孩子在閨房用具上多少有些獨佔欲,再好的東西只要別人用過了,都會心存芥蒂,但即便是個破瓦只要是自己親手打碎的,用起來也只有一句話——天賜的禮物,再沒有比這更貼心的。
夏姐兒就從來不用別人的枕頭,水姐兒也不喜歡跟姊妹換著戴手串,就連梅姐兒也有小習慣——她從來不把自己的針給別人碰。平時的玩具衣衫都可以隨便穿,但在這些方面,大家都很默契地堅決說不。
我可以分享最新的胭脂,但裝它的罐子永遠都只能是我的舊物。
顧慈聽了這一肚子歪理,笑得東倒西歪——女人心海底針,好好的膏子都分了,倒還把個罐子當寶。
張知魚瞪他:「你不信你回去試試你娘。」
顧慈不信邪回頭就小跑到阮氏跟前道:「娘,魚姐兒又要做胭脂,讓我給你裝點回來,你要不要?」
只要不出格阮氏對孩子還是很縱容的,就算不用收了也是心意,轉頭就吩咐祿兒挪個空盒子出來裝。
顧慈愣住了,道:「張家有好多罐子呢。」
阮氏:「是新的嗎?」
顧慈就說是李氏的舊罐子。
阮氏把盒子往他手上一放就對外趕人:「去吧,早些回家,晚上給你做炒藕吃。」
顧慈挪不動步子了,道:「娘,你是不是嫌張家罐子不好。」
那怎麼可能,阮氏奇怪兒子怎麼會這樣想。
顧慈沒憋住將魚姐兒的話一說,屋子裡的丫頭婆子都笑起來,阮氏拉過兒子道,「傻東西,女兒跟男兒當然不同,什麼東西能可以讓人碰,什麼東西不能,你長大了就懂了。」
顧慈抱著盒子一走,阮氏就跟林婆子道:「這孩子沒玉郎小時候機靈。」
顧玉也就這麼大的年紀,她從小戴的細銀鐲被兄弟偷去賣了,娘那時候對她還有些母女情,後頭又補給她一個新的,阮氏嘴上不說心頭還是念著以前的鐲子,摸著手上的東西就想這兒原本該有個疤,總之哪裡都不對。一連幾天打豬草都心不在焉,顧玉家在鄉裡還算有些錢,知道這事下回學裡休沐就不知從哪買了回來舊鐲子給她,還說,姑娘就習慣舊東西,以後我要娶哪個姑娘只要成為她的舊東西就不愁啦。
現在他果然成了一個舊東西,變成她心口的一塊疤,只要想起來就能知道——這個東西是我的。不管什麼時候只要想起這個,心頭就甜滋滋的。
林婆子就笑,老爺的一張嘴從小就這樣甜。
阮氏看著兒子往張家飛奔也笑,就是不知道慈姑以後想做誰的舊東西啦。
張知魚見到顧慈手上的胭脂盒就得意,「怎麼樣,我說的對吧?」
顧慈哼唧兩聲勉強表示受教。
紫茉莉的花種是天然的化妝品,幾個孩子按魚姐兒的吩咐,將殼夾開挑出裡頭的□□,用記下的方子研碎了往裡兌上買來的香料,往裡放下去,仔細研磨成細粉,再密密地壓實,這樣倒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