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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婆子給她逗得噗嗤一笑, 嘎吱嘎吱把花生糖嚼了一個, 又將剩下的放到小荷包裡, 抱著她道:「往後我就跟著你跟魚姐兒去。」
夏姐兒點一回頭,困惑地笑:「我們都在家不走的。」
孫婆子看看夏姐兒已經開始抽條的小身子慈愛地摸摸她的臉兒。
她的小閨女如果還活著今歲也有這般大了。
張阿公就在大槐樹後頭的屋簷下乘涼,從孫婆子和夏姐兒的角度見不著他,他卻能將兩人的話兒聽得清楚。
懷裡揣的和趙掌櫃商量好的契登時跟烙鐵似的燙,張阿公將紙拿出來對著光看,裡頭還寫了魚姐兒搗鼓出來的藥方,這東西趙掌櫃願意跟他們五五分潤,張家只需要等著收錢就能源源不斷地進財。
張阿公喝著金銀花露,心頭燥熱去了大半,看著家裡的幾個女兒,臉又皺成賴皮狗。
這個東西他本打算賣個好價錢狠宰趙掌櫃一筆,這樣幾個女兒的嫁妝又能好些,往後魚姐兒也沒個兄弟幫襯,家裡少不得提前給她做些打算。
但宰的真的是趙掌櫃麼?他不願去深想,人到老年心眼子髒點兒,手髒點兒有什麼關係?他一把老骨頭還能活得幾年,家裡兒孫過得好,他死了安心。
但見著幾個孩子義憤填膺,看戲看得眼淚落了一地,張阿公又瞞不住自個兒了,轉頭想起他小時候老胡大夫倒在家門口,那會兒他們兄弟三個窮得穿一條褲子,老張頭都颳了鍋底分老胡大夫一口飯。
如今他享受的也不過是爹的餘蔭,以後他死了也能給孩子留下餘蔭麼?
張阿公喊來魚姐兒,小聲嘀咕道:「上次咱們家買了一車金銀花,不賺錢了成不成?」
張知魚大驚失色:「上回咱們家買的金銀花沒了?」裡頭還有阮氏要的一車。
張阿公瞪她一眼,小破孩兒嘴上一天到晚沒個門,吃飽了淨胡說,他老人家若非沒個商量的人,是決不會找她的!
但這不是沒人理解他麼?於是張阿公轉頭就將自個兒心頭的憂愁苦悶說了一籮筐。
張知魚沒想到阿公還有如此憂國憂民之心,感動道:「阿公,你只是不想賺老百姓的錢嘛。」
張阿公點頭:「怎遭瘟的不是大戶,咱們家還不肥得跟小寶似的。」
張知魚轉轉眼珠道:「阿公,你就是轉不過彎兒,白送的哪有好兒,咱們先讓爹往衙門賣一筆,不愁葉知縣不找上門兒。」
平頭百姓對官爺的畏懼是刻在骨子裡的,張阿公就沒敢往這上頭想過,雖然張大郎大小也是個公門人,但他老人家始終沒覺得兒子多威風,這麼些年拿回家的錢還沒他多,誰家官兒跟他似的?
看著魚姐兒開口就要賺老爺們一筆銀子。張阿公有些怕了,道:「要不,咱把手上的賣點兒出去賺幾個本錢就算了?」
張知魚心裡葉家這樣的大戶,不賺白不賺,江南之財十之八九都被他們撈走,沒道理需要出力的時候還得全靠老百姓自己發善心互相救助,便拍拍阿公的肩膀道:「咱們什麼也不用做,只每日讓爹多帶點湯水去分給同僚。」
張阿公將信將疑,讓魚姐兒再三保證不會拉著車到葉知縣家門口叫賣才落了半顆心回肚子裡。
第二天一早,趙掌櫃就歡天喜地地拉著無數金銀花回來,專在工位上等張阿公。
張阿公又猶豫了,這會兒反悔保和堂還不得賠死?
趙掌櫃見張阿公愁眉不展,知了原委就沉思起來,他不是什麼鐵石心腸的人,想著白花花的銀子,保和堂該翻修的屋頂,但讓自個兒賠本那也不可能,只做慣了生意,轉頭就想出法子來,道:「上趕著的東西哪討得了好兒,魚姐兒的法子就很不錯嘛,」
就是這孩子出門少些,還不知大周朝有成藥坊,專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