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餓不死的標準顯然太低,張家人都是過過苦日子的,大人們熬一熬也能過,但張知魚沒過過苦日子,或者說她從來到這個時代後才知道自己以前的苦那都是蜜糖水。
張家沒餓著她,姊妹們關係也不錯,除了沒有空調手機,出遠門有些不方便外,她還挺喜歡這裡的生活,畢竟沒有汙染,空氣清新,南水縣也很繁華,比起高樓大廈這裡簡直就是世外桃源。
但偶爾出現的不和諧,每一次都會告訴她自己究竟來自哪裡。
這裡的好都建立在風調雨順的好年基礎上,一旦有一點兒天災人禍,這個時代就會顯現出它本來的底色。
張大郎每天回來都臉色通紅,這兩天他來不及澆地就先打水往身上沖。
李氏雖在水上涼爽些,但她要上灶,每日回來身上的衣裳也跟落了水似的。
等潑過兩回地,一家人坐在廊下吹風,沒過一會兒又出了一身汗。
張大郎脫了上衣,李氏在給他抹藥膏。
張知魚看到她爹一頭一臉的曬傷心疼壞了,「怎麼出門不戴個帽子呢。」
張大郎就笑:「傻孩子,只有有品的大人能戴帽子,你爹戴了那是大不敬。」
張知魚震驚了,現在滿街的百姓誰家出門不戴帽子?他爹大小手下也有四個小弟,這烈日頭底下連個遮陰的東西也沒一絲?
李氏奇怪地看她一眼:「往年你爹出門也沒戴過帽子,你怎不說?」
張知魚仔細一想,發現她爹確實從沒戴過帽子,臘月天酷暑天從不見他戴,不過她一直只當爹不愛戴,再說往年也沒這麼熱。
如今張阿公這樣從不把日頭當回事的張狂野菊花都戴了小竹帽出門她才覺得不對。
顧慈想想也說:「我在姑蘇縣城也沒見過差夫戴帽子。」
不過他心頭從來沒覺得這件事有什麼不對,從他出生起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往日只當這些人就是不愛戴帽子。
得魚姐兒一說,這才知道緣由,也驚道:「這麼熱的天也太可憐了。」
就連他家的丫鬟也能在阮氏屋子裡蹭冰,不過他不能受涼,阮氏只允許顧慈穿少些,一日只給他在牆角放一點冰。
就為這點冰,張家人都不往顧家走了,顧家才來頭一年哪來的冰窖,都是從外頭買的冰使,現在的冰跟銀子一樣貴,人多了就化得快,幾個孩子都很懂事地不過去了。
但阮氏怕顧慈一個人在家無聊,下午天陰下來也許他來張家串串門子。
張大郎道:「再曬也有米糧工錢拿。」
看看碼頭的工人,大夥兒都很知足,吃得起飯穿得起衣裳,回家有娘子妻兒還有什麼熬不過的?
張知魚見爹這樣辛苦,轉頭看看正興致勃勃盯著她走針的張阿公道:「阿公,明兒從保和堂回來給我帶點藥材。」
家裡的金銀花長得很好,已經在開第三茬花,之前的兩茬都被她曬乾收起來了,雖然很少但供兩三個人用一段時間還是沒問題的。
張阿公:「我看看你要拿什麼。」
若是往常他準應聲兒,自魚姐兒狠狠買了十兩銀子的東西家來,他老人家就很警惕了,這孩子也是個狗膽包天的吞金獸,看著乖花起錢眼都不眨一下。
張知魚放了針線,一路小跑回房寫了張方子,這樣阿公就不會忘了。
顧慈打後邊兒慢悠悠地湊過去一看就道:「這個藥方我怎麼沒看過。」
他把家裡的醫書都翻過了,顧慈對自己的記憶力很有自信,可以保證自己再沒見過紫茉莉和這個方子。
張知魚眨巴眨巴眼笑:「這是趙聰家的書裡記的,不干你家的事。」
顧慈沒看過趙家的書,一聽這話便不敢肯定,不過他還是覺得魚姐兒準有事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