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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言書有些訝異,他不知道衡寧在外面給自己塑造的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設——何止是念過高中,溫言書心想,他可是我們那時候讀書最好的人。
剛一開口就出了些小意外,溫言書彎起眼,悄悄把話題移走:「不過細算起來也差不多十年沒見了,一直沒有聯絡過,昨天見到還蠻意外的。」
胖子點點頭,似乎在努力理解著高中時代的同學情:「嗯……那你們現在……」
「不是很熟。」溫言書笑著說,「但見到了難免想敘敘舊,可惜他好像挺忙的。」
「對。」胖子忙不迭點頭,「昨天一直忙著送貨,送了一夜,到今早才回來,現在還在補覺呢。」
昨晚哪兒是去送貨啊,溫言書想到這裡,嘴角輕輕揚起來。
「他好相處嗎?」他問,「我覺得他以前蠻兇的。」
「媽的現在也不賴!」胖子立馬抓住了話題,「天天要挾我,要把我片了去餵豬!」
溫言書咯咯笑起來:「看來他家豬伙食不行啊。」
胖子剛燃起的同仇敵愾立馬滅了。
又隨便聊了會兒,胖子就差不多快把衡寧晚上睡覺說什麼夢話都抖落出來了——
三年前胖子獨自來北京闖蕩,混社會不成混了一屁股冤枉債,走投無路之時去一家網咖渾渾噩噩躲了半個月,追債的找上門,半個月沒搭理過他一回的衡寧直接一腳踹開大門,操著酒瓶子把一幫要債地砸了個大珠小珠落玉盤,從此以後,紅豆網咖的麾下就又收穫了一名大將。
胖子一說完,就覺得自己給衡寧渲染得有些凶神惡煞了,轉而又抓著溫言書給他說好話:
「雖然他氣質挺流氓的,但他真的是個好人,你不要對他有偏見。」
「我知道。」溫言書笑著說,「他一直都是個好人。」
說到衡寧單手掄酒瓶以一敵百的畫面,胖子快要哭成了個兩百斤的淚人:「多虧了老闆收留我,我現在債也差不多還清了,等我有家底子了就要出去討媳婦兒,好好過日子,混社會太難受了。」
混社會太難受了,溫言書剛畢業那會兒也是這麼想的,但正如白馬橋的北漂和他的北漂不同,衡寧和胖子口中的「混社會」,自然也和他的「混社會」大相逕庭。
溫言書笑笑,給胖子遞上紙巾:「挺好的,早點回來吧。」
「回來」這個詞總給人一種錯覺,似乎他們本就不該屬於這樣的「社會」,彷彿這些年來的顛沛流離只是一場不美好的意外,好像一切終會結束,總有一個美好而安定的未來在某處等著他們。
臨走前,胖子有些後知後覺地摸了摸腦袋:「我今個就該讓老闆來送的。」
「我跟你家老闆現在也沒多熟。」溫言書無所謂道,「我主要是想吃清湯麵來著,碰巧湊上你們家店了,其實誰送都一樣。」
「你不是衝著我們老闆來的?」胖子又有些狐疑道,「那你跟我三句話不離衡寧的。」
「不然呢?」溫言書聳聳肩說,「我倆之間還有什麼共同話題可以聊嗎?」
胖子一想,他倆之間唯一的聯絡也只有衡寧了,不聊他似乎也確實沒得聊了。
於是胖子得出了個結論——是溫言書只是想跟他聊天,至於聊什麼都無所謂。
一回到酒吧,胖子看見衡寧正修完機子回來,就屁顛屁顛跑去匯報喜悅:
「老闆,你猜怎麼著,今天那位金主爸爸居然是你熟人!」
衡寧當然知道那是他熟人,手裡剛忙完活,也懶得理他:「嗯。」
「我跟他嘮一下午了,他可真有錢啊,買得起朝陽區的房子,聽說還是個記者呢。」胖子得意道,「我還有他微信,下一步,他就要發展成我鐵子。」
衡寧一聽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