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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萱悵然笑了下,也難怪原主思父成疾,這樣好的父親,當真是親力親為的養大,從湯頭歌開始教說話,手把手教寫字,起臥均過問,出診便帶著,在古人中也很少見。反觀自己,從未受到家人期待,就連名字,也是出生那天,聽到訊息的爺爺夾起炒田螺裡的紫蘇,漫不經心地說,就叫紫蘇吧。很快父親母親離婚,她隨了母親,並不受到任何期待的她就這樣打擾了所有親人的生活,很快母親改嫁,父親別娶,他們倒是一別兩寬,並且有志一同的對人生意外產生的副產品選擇了漠視。
兩邊猶如踢皮球一般的生活,在哪裡都找不到歸宿感的日子,紫蘇仍然記得自己那總不合身的別人的孩子穿剩下的衣服,有著漠然厭煩眼神的父親母親,對於所有人來說,自己都是個不該存在麻煩,意外產物,看到她便想到自己曾經的不堪,愚蠢,終於她早早考了個遠遠的外省的醫專,中專升大專、大專升本科,她艱難的在各種打工中繼續著自己的求學道路,皆因她當時以為她的人生還能有未來。
而母親卻病了,子宮癌,可以預見的巨大的醫藥費開支到黑洞中,繼父毫不猶豫地離婚了,諷刺的是,似乎從來沒有問過自己去向的母親,居然能千里迢迢拖著病體找到了她。仍然記得那天所有同學驚詫的樣子……她當時毫不猶豫地收留了母親,並且熱情地帶著她遍訪附近的大醫院以及學校的名醫,甚至於去了足浴城打工按摩,也許她當時還有一絲希望,也許她因禍得福能得到遲來的母愛?結果是,她日日陷入了呻吟和罵聲,罵天罵前夫罵後夫罵女兒沒用罵命運罵所有的負心人,日夜的服侍床前並不能帶來一絲溫暖的話語和愛撫,只是無盡的咒罵聲彷彿從此以後一直旋轉在她頭上的詛咒。
林萱冷冷地笑了,那對父母,大概還不知道自己死了吧,多麼諷刺啊,出賣皮肉湊夠手術費,切除了子宮的母親,最後病情控制住了,身體內沒有發現其他轉移跡象,在病好後,又毫不猶豫地拿著自己存到醫院裡剩下的醫療費,自顧自的回去找繼父了,也許她是真的愛他,因此才有那麼巨大的恨讓她日日夜夜的咒罵,她有著旺盛蓬勃的生命力和頑強求生意志,她活下來了,並且一定要回到情人面前,讓他知道自己沒病了,他們可以從頭開始了。
而自己,已經完成了她的義務,當然不排除下一次大難來臨,也許她又會再來找這個遺忘的女兒,但是林萱,卻再也無法繼續自己的人生。
「從來沒人愛過我」,林萱想,「即使死去,也沒有人在意一粒塵土的消逝。」
豆蔻側頭看了看自己小姐臉上那寂寞冷清的笑容呆住了,太陽剛剛升起,初升的晨曦透過窗戶,照在年幼的娘娘臉上,紅粉馥馥,嬌波流慧,竟是清艷絕倫,豆蔻和香附均是林萱先父精心選了放在娘娘身邊陪伴玩耍的,只比林萱大了兩歲,從小並不教她們做重活,只同女兒一起教養,一同起居,只擔心女兒太過寂寞。香附沉靜玲瓏,豆蔻愛笑善繡,兩年前林崇舒逝世後,一道懿旨讓林萱入了宮,封了婕妤,而兩個丫鬟也隨之入宮。
兩個丫鬟和林萱再熟悉不過,自己小姐在大病一場以後,卻是彷彿大夢初醒,雖然仍是寡言多思,喜靜愛幽,卻是每天必堅持起床院子內步行半個時辰,生活規律,也不再時時垂淚,身量竟是長了不少,連面容也因多了紅潤的面色,五官長開不少,開始脫離了小兒的稚氣,已初露少女的嬌媚,再過幾年長成,不知道會美成什麼樣子。
小姐在這宮裡,真是再好脾氣不過,平日裡只是安靜嫻雅,老爺在世時千嬌萬寵,卻沒把小姐寵成像別家小姐一樣,驕縱任性,對下人動輒打罵,小姐從不發脾氣,對衣食都要求甚低,只是為老爺守孝,一直茹素,年紀輕輕幾乎一場病過去了,老爺一直要求惜福珍重,小姐病癒後並沒有堅持只茹素,而是也進一些魚和肉湯了,只是仍以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