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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弈轉頭見他一臉輕鬆,面色陰冷道:「你弟弟一刻未抵,便有一刻的危險,你倒是愜意。」
裴琰勉強笑笑:「父王連日勞頓,兒子也是憂心父王。」
裴弈目光一銳:「你該憂心你弟弟才是。」
裴琰尷尬稱是,心裡卻不以為然。裴璣為人手段多端,又好似能掐會算,簡直跟成了精一樣,他才不擔心裴璣出不來。
裴璣與楚明昭的馬車出城不遠,便聽身後傳來一陣人馬喧囂。裴璣掀起簾子回頭一看,面色便是一沉:「是神機營。」
楚明昭一驚。神機營是京師禁衛軍三大營之一,乃專掌火器的特殊京軍。
對方似乎見他們遲遲不肯停車,朝著他們馬車旁放了幾發火銃示警。
裴璣又往後頭看了一眼,瞧見一個人當先策馬逼近,眸光一斂,命車夫停車。
裴弈見到楚慎等人時,客氣地敘了禮,旋令他們自去休整。
楚慎是聲名煊赫的大儒,裴弈也是久聞其名,眼下見了倒也敬重幾分,只是楚圭是楚慎的親兄弟,裴弈心裡到底還是梗。
楚慎這是頭一回見著親家公。他早就聽聞這位王爺如何驍勇善戰如何手腕強硬,目下覿面,只覺果真是百聞不如一見,裴弈身上透著一股莫可言狀的威嚴,即便只是簡默端坐,也足以令人屏息累足。只是楚慎自有一身風骨,兩人相見時也是不卑不亢。
楚慎梭視左右沒瞧見女兒跟女婿,不禁問道:「小女與世子還未到?」
楚明昭從馬車上下來時,自動自覺地與裴璣站到了一起。
範循瞧見她這舉動便滿心不悅,沉著臉道:「表妹到我這兒來。」
楚明昭冷笑道:「姐夫這會兒還說這些廢話。」
範循掃了掃身後手執火銃的一排排兵士,蹙眉看向楚明昭:「表妹別置氣了,他們手裡這些傢伙不是鬧著玩兒的,仔細回頭走火了傷著你。」
楚明昭陰著臉道:「那你讓他們都退開!」
「那可不行,裴璣要是跑了我怎麼跟陛下交代,」範循示意她上前來,「表妹趕緊過來,不會有人問你的罪的。」
裴璣掠視了眼前嚴陣以待的雙方兵士,面上神色不改,只緩緩笑道:「姐夫現在不讓開,一會兒可是要挨訓的。」
範循輕嗤一聲,一揮手,身後的神機營士兵便齊刷刷將火銃口對準了裴璣。
楚明昭擔心範循公報私仇,當下伸臂擋在裴璣身前,冷著臉瞪視範循。
誰知她剛剛抬起手臂,裴璣就順勢從背後抱住了她,抬頭笑看向範循。
楚明昭覺得氛圍一下子變得有些奇怪,她明明是一本正經視死如歸地來護他的,怎麼現在看起來倒好似是故意來秀恩愛的……
楚明昭湊到裴璣耳畔小聲道:「咱們要不要發個旗花求援啊?」
裴璣也小聲道:「不必,待會兒自有人來幫我們解圍。現在發旗花反而容易激怒他。」
兩人正喁喁私語,何隨領著幾個護衛策馬而來。範循眼見著何隨似是要繞開去報信尋求外援,當即命手下將他截了下來。
核桃一見著裴璣便興奮地直拍籠子要出來,何隨一開啟鳥籠的門,它便歡騰地一徑衝著裴璣飛撲過去,兩爪一勾,立到了裴璣的肩上。
裴璣斜了它一眼:「說過多少回了,不許站到我肩上!還有,你看你指甲長的,回頭把我衣裳勾壞了。」
核桃看見主人跟鏟屎的那麼親密,本就不大高興了,眼下又被訓斥,乾脆別過腦袋不理他。暗地裡卻悄悄把爪子收了收。
範循見裴璣還有心思跟鸚鵡說話,似乎根本沒把他當回事,也不再繼續對峙,當下冷笑一聲:「真是不識相,敬酒不吃吃罰酒。」隨即示意手下士兵上前拿人,又轉眼看向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