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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明昭嚥了咽口水,默默張口接住了那片肉。雖然她覺得在這個時候秀恩愛十分喪心病狂,但她相信裴璣這麼做應當是有道理的。
裴璣滿意地笑笑,旋即又夾起一片送到了她唇畔。
蒙古騎兵們一個兩個都有點懵,這也太不把他們當回事了。然而他們本就對裴璣心存畏懼,如今見他全不將他們放在眼裡,想到一種可能,一時微微色變,都不敢往前靠近。
楚明昭慢慢咀嚼著,見裴璣只是專心致志地餵她,轉過脖子掠視了那群神情古怪的蒙古兵一眼,嘴巴停了停,忽然一本正經地小聲問:「夫君是在唱空城計對不對?」
裴璣笑著摸了摸她的頭。就在楚明昭認為這是預設了時,就聽他道:「不是啊。」
楚明昭險些咬著舌頭。
承運殿內,裴弈凝注著對面的裴琰,神情有些複雜。待到裴琰陳說完,裴弈嘆了一息,忽道:「看來我平素對阿琰多有忽視。」
裴琰怔了一下,隨即意識到什麼,連忙笑道:「父王這是哪裡的話,咱們父子勠力同心才是正理,但凡奏效,聽誰的不是聽。」
「阿琰到底是兄長,識大體,」裴弈冷哼一聲,「不似阿璣不知輕重。我從前還道他雖剛強頑劣,但好賴大事上從不糊塗。誰知今日就整這麼一出!」
裴琰低下頭,掩住嘴角那抹快意的笑。
裴璣回府這五年來一日比一日得臉,裴琰已經許久都未曾見父親對裴璣發過脾氣了,倒是裴璣處處勝他,襯得他這個兄長一無可取,惹得父親對他越加不滿,三不五時地就劈頭蓋臉申斥一頓。
這與從前的待遇實在是雲泥之別。
裴璣回來之前,上至裴弈下至家下人都將他當做世子看待,他自己也認為這王世子的位子不過是囊中之物。可裴璣偏偏毀了這一切。所以他打從心底裡厭憎這個弟弟,若非裴璣的再度出現,他早就是世子了!等父親將來復闢周室,他就是皇太子,將來整個天下都是他的!
裴琰每每思及此便恨得咬牙切齒。他從前的算盤打得有多響,後來便有多憤恨!他一度想要除掉這個弟弟,可裴璣年紀雖幼但心機深沉,他根本奈何不了他。後來父親察覺,還疾言厲色地痛斥他一頓,說他狼心狗肺,煮豆燃萁,相煎太急。父親一直強調裴璣是他唯一的弟弟,又流落在外那麼多年苦,他應該對他更好些才是。
他卻只覺得父親站著說話不腰疼,一個幾乎奪去了他所有尊榮的人,他不知道要如何真心相待。
但他漸漸也學得乖了些,因為他發現父親十分忌諱兄弟鬩牆這種事。於是他儘量掩藏起對裴璣的憎惡,母親說只要裴璣一日沒當上太子,他便有一日的機會。
「父王,既然法子合計好了,那不如讓兒子幫父王佈置吧?」裴琰試探著道。如果這回他能漂漂亮亮地打一仗,父親必定對他刮目相待。
裴弈蹙眉道:「可阿璣還安危未卜。依你看,他這會兒能去哪兒?」
裴琰雖心下急著去搶功,但面上卻不得不換上一副憂色:「兒子聽說最近外頭不太平,總有蒙古人出沒,那北普陀山大了去了,若是阿璣只顧著與弟妹歡會而跑去什麼僻遠之處,恐出意外……」裴琰見父親面上陰能滴水,適時地住了口。
裴弈忽然道:「你很擔憂你弟弟麼?」
裴琰笑道:「當然,阿璣是我弟弟,顧念手足自是應該的。」心裡卻著急,父親為何還不讓他去佈置城防。
裴弈欣慰點頭:「那好,既然如此,那你便帶人再去尋尋你弟弟。」
裴琰傻眼:「什麼?!」
時近未時。楚明昭已經幾乎被餵飽了。她望了一眼那群額頭青筋暴突的蒙古人,轉眼看向拿帕子給她擦嘴的裴璣,實在憋不住了,問道:「他們為什麼不來抓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