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腳踏車過街穿巷，到了安寧醫院。

王潔英在醫院前面的一排冬青樹前匆忙停下腳踏車，便急著步子往醫院裡去。到了醫院不知道該往哪找李佩雯去，就跟櫃檯後站著的穿白衣戴白帽，帽子下扎兩根麻花辮的姑娘說：&ldo;我找你們醫院的李佩雯李醫生，有點急事，能麻煩讓她出來一下麼?&rdo;

那小姑娘手裡正寫東西，抬頭看她一眼，&ldo;不是在病房就是在吃飯，我讓人給您找找去，麻煩您稍微等一會兒。&rdo;

&ldo;誒。&rdo;王潔英應個聲，那面上還是心急的。

她在櫃檯前這麼站著等一氣，才等來了李佩雯。

醫院裡的人都是一副打扮，舊得邊角下擺有些發灰的白大褂兒，一律的白帽子。

李佩雯扶扶頭上的帽子到她面前兒，微微驚訝地問了句：&ldo;王老師，您怎麼來了?&rdo;

王潔英往四周看看，覺得在這裡說蔣珂的事情怕是不好。這就伸手拽了李佩雯的胳膊，把她拉出醫院，去到她停腳踏車那排冬青樹後頭。

李佩雯看她這樣，自然就猜到蔣珂怕是又鬧什麼事了，於是皺眉先開口問王潔英，&ldo;蔣珂又不聽話了?&rdo;

王潔英悶口氣，看著李佩雯，心想她是不知道蔣珂退學的事情了。這就還有希望，她把蔣珂給她交的退學申請書拿出來，送到李佩雯手裡，&ldo;她申請退學了。&rdo;

李佩雯聽到這話，神色一凜，忙開啟那張退學申請書。蹙眉看一氣，她抬頭看向王潔英，&ldo;這不是蔣珂的字跡，雖然像，但蔣珂寫的字兒明顯比這工整許多。&rdo;

王潔英掀眼皮看她一眼，&ldo;那看來您是很久沒看她寫過作業了，好幾個月前就這樣了。我不是問過您麼，蔣珂是不是受什麼刺激了?&rdo;

李佩雯生氣，&ldo;你親爸死那會兒都沒受什麼刺激，現在有什麼刺激讓她受的?我看她就是裝瘋賣傻，不想過安生日子!&rdo;

王潔英看李佩雯動怒起來，忙又勸她冷靜，說：&ldo;孩子才十六歲，興許才到叛逆期，咱們還能引導教育。再晚，怕就真遲了。您回家好好跟她說說，多講講道理，蔣珂以前也不是那油鹽不進的孩子呀。您跟她說，再有幾年都畢業分配工作了，慪氣在這時候退學虧不虧?好歹把能學的知識都學到手，到了社會上做有用的人。李醫生我最後再多問一句，她慪氣退學，是不是您昨兒晚上教育她的時候，用錯方法了?&rdo;

說起這事兒來，李佩雯自覺有些理虧，吸口氣低聲說：&ldo;我把她舞蹈鞋剪了。&rdo;

王潔英這就捋出事情的始末了，嘆口氣，&ldo;我讓您回家好好勸說勸說她，不要在沒用的事情上浪費功夫，可沒叫您剪了她舞蹈鞋呀。孩子正在青春期，叛逆心一起，咱們想攔都攔不住。還得順毛捋，不能硬著來。&rdo;

李佩雯聽著王潔英說話，想起昨晚上蔣珂的那句&ldo;我恨你&rdo;，冷到骨子裡的語氣聲口。

她忽然覺得很是無力，看向王潔英，一點脾氣不再有，只有氣無力出聲，&ldo;王老師，您也瞧見我們家的情況了。我一個人養這麼一家老小，有那心思再哄著他們麼?我這心裡有多少苦，都自己吞……&rdo;

話說到這裡有些哽咽，緩了片刻又道：&ldo;算了，她要是真不想讀，我也不逼她，愛怎麼樣怎麼樣吧，我是真累了。&rdo;說罷便把退學申請書塞回了王潔英手裡。

王潔英來找她可不是為了說服她不管的，這就著急起來，拿著那退學申請書表情急切道：&ldo;李醫生，我們不能放棄任何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