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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二十二日,嫌疑人被送去了急救室,他因為情緒過敏引起的心率失常,當時已經下達了病危通知書。」
「在座的各位,不知道各位能不能接受,在我們的社會上,總有一些不被認可的感情形態,哪怕不被認可,他們依然存在,並且一直在我們能夠看見的地方。」
「嫌疑人在發現被害人已經死亡之後,從西站把對方的屍體帶回了鯉魚巷,那裡是一座廢棄地,現場採集到很多嫌疑人的指紋。」
「此處存疑,因為我相信警方的檢查報告裡,一定還有一份結果,不止有嫌疑人,還有死者,那是他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嫌疑人因為難以接受死者的死亡而精神失常,加上其有嚴重的精神類疾病,所犯的藏屍罪情有可原……加之其在學校與日常生活中表現良好,未曾做過任何低劣事跡,故我方認為嫌疑人無罪,應當場赦免。」
底下議論紛紛,洛川在被告席上,從他的角度,能夠看到低語的法官、陪審席上的宋晚和沈麗麗,以及坐在第一排的簡修。
人群的議論聲四面八方而來,落在他耳邊嗡嗡作響,他什麼都聽不清,如同已經送上刑臺的罪人,無情的接受審判。
他的眼珠落在行車記錄儀的錄影上。
上面一遍遍地放映著。
副駕上的少年當時經歷了什麼。
「鄭警官,你怎麼看?」法官提問了主要參與此案的副支隊鄭言。
鄭言穿著規整的警服,此時目光落在不遠處的少年身上,那一道身影渺小而單薄,立在被告臺前,彷彿隨時都會被流言蜚語扎的搖搖欲墜。
「我認為,應當還死者一個真相,將真相公佈於眾,鑑於嫌疑人精神狀態尚能支撐正常生活,雖應酌情量刑,不可完全赦免……當然,鑑於嫌疑人與死者的非正常關係,可適當降罰,酌情處理。」
一會讓量刑,一會又不讓完全赦免,一會又讓酌情,這位年輕的警官一併跟著眉頭皺了起來。
鄭言頓了頓,說道:「還望各位酌情考慮。」
一片緊張的氣氛在蔓延,洛川安靜地垂下眼,他置身在臺上,不知道多少道目光落在他身上,直到臺上的法官一錘敲了下來。
「本庭宣判,嫌疑人洛川所犯藏屍罪,鑑於其精神狀態問題以及動機出發特殊性,判其有期徒刑六個月,緩刑一年……」
「至於司機徐某,警方搜證之後等待二次開庭。」
緩刑一年,只要在一年內表現良好,意味著不需要再進監獄。
在法庭宣判之後,簡修隱隱鬆了口氣。
他剛剛成年,作為代理律師出席,尚不知道自己會因為這場訴訟而出名,成為他日後律政史上的第一筆濃墨重彩。
他的目光緊緊地落在臺上的少年身上。
對方似乎又瘦了些,蒼白的後頸骨骼稍稍凸顯,黑色的眼珠垂著,衣袍寬大的彷彿罩不住他的身形。
「川川——」
洛川的手指被抓住,宋晚眼裡隱隱又要冒出淚光,被沈麗麗扶著,才撐住身形,牢牢地握住他的手腕,把他抱進了懷裡。
他遲鈍地反應過來,在宋晚的懷抱裡,耳邊是宋晚的安撫聲。
宋晚在笨拙的安撫他。
「川川,沒事了啊……沒事了,媽帶你回家。」
「這段時間是不是沒有好好吃飯,都瘦了。」
「不準太難過,你書鬱哥哥是去了天上……再也不用吃苦了。」
洛川沒有講話,一場法庭結束,他整個人如開場一般,自動的遮蔽了周圍的聲音,只是麻木地等待著。
他的視線一直看著行車記錄儀。
車輛在大雨中行駛著,碰撞在一起,副駕上的少年額頭濺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