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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趟難度相當大,因為標誌設得非常隱蔽。圈子裡的人不喜歡受不高明的低段位選手打擾。
具體說來,踏上這一段旅途的行者必須能夠感應極其微弱的訊號、暗示,在圈子成員的想象力生成環境中將它們識別出來。窄窄的一行石塊標示出正確的路線,穿過一潭灰綠色的沼地。空氣寒冷而潮溼,高大奇異的植物上,水珠滴滴答答落進微光閃動的水潭,或是滴落在大朵大朵的百合花上。旅行者的潛意識明白那些石塊的含義,同時透過一個個資料網路處理連續不斷的網上日常事務,但要做出種種決策,以便最終抵達巫師會的入口,這個方面必須依靠技巧高超的旅行者的清醒意識。否則的話,死亡便會降臨。
網上的死亡是象徵性的,指被甩回現實世界。從遠的說,這與四十年前電腦上的探險遊戲有些相似之處。如果要舉近期的例子,那就是廣為流行的讀者參與小說,這兩者頗為相近。不過還是存在兩個巨大區別:這場遊戲遠為複雜,沒有腦電圖輸入/輸出裝置無法完成。這種裝置被大巫們和公共資料庫稱作腦關。
關於腦關的謠傳與誤解非常多。像“洛山磯時報”和“CBS新聞”這種比較負責的資料庫明確表示,無論腦關還是“另一層面”,都沒有什麼超自然的神奇,至於那些富於魔幻氣息的切口行話,不過是人們為了方便起見胡亂新增的。說得好聽點,給它們平添一層傳奇色彩,有時更墮落為混淆視聽的愚民手段。問題是資料庫的這些文章常常說不到點子上,既保守拘謹,同時又誇大其辭。比如有人或許會以為,必須有極大的頻寬才能使滑溜先生穿越的沼地栩栩如生。其實不是這樣。如果對頻寬真的有這麼大需求,聯邦特工不久便能查出大巫和變形金剛們的一切活動。一條典型的腦關連結只有約五萬波特,頻寬甚至趕不上單純的影片傳送。
滑溜先生能感到沼地的溼氣滲進皮靴,雖然天氣很冷,他還是開始冒汗。實際上,這些感覺並不完全來自頻寬。腦關電極傳送的只是某種暗示,相當於舞臺上的提詞,滑溜先生的想象力與潛意識對這些暗示做出反應,形成與現實世界毫無二致的真是感受。這種從暗示到感受的轉化過程相當於翻譯,不能想怎麼譯解就怎麼譯解,任意而為的結果便是被甩回現實世界,永遠別想找到巫師會的入口。對於另一層面的旅行者來說,只要存在暗示,周圍環境的細節便歷歷在目。這種事情並不新奇,古已有之。例如小說,哪怕是個蹩腳的作者,只要善解人意,加上情節抓人,他也能只用幾句描寫便喚起讀者心中的全幅想象場景。現在的區別是想象有了互動性,就像在真實世界裡人們可以用自己的感官與周圍環境互動一樣。單憑想象便能調動事物,在人類數千年形成的語彙中,要描述這種現象,說到底還是魔法行話最為合適。
石塊與石塊之間的距離越拉越大,滑溜先生使出渾身解數,惟恐一個失足,掉進石塊周圍嘩啦啦作響的水潭。幸好小徑只有幾百米,之後便離開水潭。
第三章
現在他走在淺水窪的泥漿裡,周遭是濃密的樹林與灌木叢。閃閃發亮的大蛛網橫張在小路前方和路旁的樹叢間。
頭頂上方的枝丫叢中,一隻拳頭大小的紅斑蜘蛛突然的滑落到他眼前,動作像個溜溜球。“小心,小心。”蜘蛛溼漉漉的嘴巴里發出細細的聲音,“小心,小心。”翻來覆去就是這個詞兒,在滑溜先生臉畔來回晃悠。
他仔細看看蜘蛛斑紋狀的腹部。這個地方有許多殺人蛛,必須以不同方式對付,旅行者才能活命。滑溜先生看了半晌,這才抬起手背,舉到蜘蛛的高度,讓它爬上來。
這東西爬過他潮乎乎的外套,爬到赤裸的頸部,在那裡悄聲說了句什麼。
滑溜先生聽完,不等蜘蛛重複便一把抓住,朝身體左方扔去,同時奔下小路,朝路旁蛛網密佈的灌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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