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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了。只有敵人持續的死亡證明這個年輕人還活著。
“幸虧他是我們這邊的人。”
不知誰說了一句。
所有人心中都一齊叫了一聲:“幸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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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旗揚起。
“射!”
盜群就像一個竹筍,陶函一百零八張硬弓每一聲齊響,它便被剝掉了一層。這個竹筍能不能在它被剝完之前滾到這道銅牆腳下?
紫蟗旗下,響起了金鳴之聲。
還活著的人不一時退得一乾二淨。讓他們產生這麼高撤退效率的並不是來自後方的那撤退的訊號,而是來自那個在血汙中跳舞的少年的死亡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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盜黨盡退,有莘不破這才倒曳長矛,大搖大擺地往回走。戟早就斷了,這根矛是臨陣搶來的。他跳上車來,第一句話就問江離:“怎樣?”
江離沒等他說完兩個字,早已捏著鼻子遠遠避開,只丟下了兩個字:“好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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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函商隊的三十六銅車中,只有六駕沒有運載貨物的任務,第九車“松抱”就是其中之一。這是陶函商隊的客車。車長是於公普三。但大家還是習慣叫他阿三,一是因為於公普三是他剛剛有的稱謂,二是因為大家覺得這樣叫太過扭口。
一場大戰以後,阿三通常會產生恐懼、哀傷、慶幸等諸般情緒。但今天他卻只剩下疲累過後的閒情。
阿三本是一個沒有姓氏的奴隸之輩。由於駕的車好,得到於公之斯的賞識,二十五歲上成了陶函車隊第九車的御者。阿三三十二歲時,陶函車隊遇上了一隻狻猊。那是一頭還沒有成年的狻猊,但卻已經具備了一抓洞穿山牛腦袋的力量。
儘管這個時空還是一個人、野獸、妖精、神鬼共處的時空,儘管人類和妖魔鬼怪之間還存在著許多恩怨情仇,但人獸之間畢竟已經漸漸有了文明劃開的分野。在各種力量平衡的情況下,一般是各自過著相對獨立的生活。在人氣旺盛的大道上,即使有妖怪借道,一般也非常自我剋制。當阿三和他的夥伴們走在從葛南到昆吾的大道上時,以往的警惕和戰兢慢慢變成歡歌和笑虐。因為他們知道,這條大道已經是昆吾王的地界。昆吾國和契後國的國王,同列天下八大方伯,而昆吾王更是諸侯中最受大夏王信任的大霸主。昆吾王的威嚴和力量,無論對人界還是靈界都有相當的震懾力。
但這頭狻猊突然出現了。它只是一頭幼獸,小的不但不懂人事,更不懂獸事。它本來應該在成年狻猊的監護之下慢慢地習慣對這個世界的理解和對人類的理解。但或許是因為某些不為人知的原因,它孤單地在這條大道邊的荒野中徘徊。當陶函車隊經過時,它被驚動了。它憤怒地衝向陶函車隊第九車的山牛,第九車的車長髮現後飛馬過來,企圖攔住它,卻被它一抓撕下了一隻右手。當那隻血淋淋的斷臂飛向阿三時,幾乎把他嚇暈了。但當他看見幼狻猊的爪子向車長的頭再次揚起,他突然鼓起了一股莫名的勇氣。
他衝了過去,口中吹著尖銳的響哨。凌厲的聲音讓幼狻猊一陣遲疑,但馬上狂吼著轉向阿三撲了過來。“我死了。”膽小的阿三心想。
他狼狽地躲過狻猊的第一抓,但背上已經多了四條血痕。幼狻猊第二抓襲來時,他幾乎已經絕望。就在這是,他聽見了一聲幾乎刺破他耳膜的箭響,幼狻猊大叫一聲逃走了。“是臺侯。臺侯趕來了,我得救了。”阿三心想。然後就暈了過去。
大家都以為他暈過去是因為受傷,其實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其實自己是被嚇暈的。但這件事情以後,他成了陶函商隊眾Kou交譽的勇士。這趟生意結束後,斷了右臂的車長引退了,引退前向於公之斯推薦了阿三做了他的繼任人。更為榮譽的是,於公之斯允許他用於公的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