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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頓,雙拳緊握,眼中殺光頓現:「我不甘,既然說我天煞孤星,為何要將王位傳與我?我不甘心!既然已經決定要放棄我,為何死後卻要對我說出那番話!」
他的情緒已然失控,拳頭重重的落在桌案上,震落一地的碗碟,忽的側眸,陰惻惻的盯著身旁的女子。
只見她端坐一旁,眉頭都未皺一下,只用澄澈的雙眸盯著他血紅的眼,便是這毫不畏懼的目光,讓他的心間忽然一痛,「我的出生就帶著罪孽,死的人本該是」
「不是的。」李嬌的視線落在他被碎瓷片劃破的手掌上,面色未變,道:「沒有任何的孩子是帶著罪孽出生的,大王也是一樣。」
她指了指燕寒時的手掌又指向被他放在一側的大刀:「若不是大王,燕國現在早已被強國覆滅,是你將燕國推向了九州強國的地位,若不是你,燕人現在早已被當成奴隸,或許早已喪命,並不會如現在這般,有家有食物,他們早該四散飄零了。」
燕寒時問道:「公主、真的是這樣想的?」
李嬌點點頭,見他的臉色實在不好,便笑了下,安撫道:「大王現下應該去榻上休息,你瞧瞧你滿身的傷痕,若是落下了病根,燕國沒了您護著,只會走其他國家的後路。」
許是因為燭火的緣故,燕寒時竟覺得現在的她儘是溫柔。
李嬌的目光不錯的落在他的臉上,眸中亦是淚光點點,是、是在心疼他嗎?燕寒時的臉頰忽然燒紅,直直起身,道:「我現在就去休息!」
走了幾步,猛然撤回,在她身旁站定,「公主不許走。」外面雷聲已止,但大雨仍嘩嘩作響,如今夜已深,他滿臉的祈求。
李嬌只愣了一會兒,點點頭,難的的好說話。
提步走向了床邊,見燕寒時也大步跟了過來,她也毫不顧忌他的身份,只吩咐道:「勞煩大王將躺椅搬過來,我便坐在這裡,您盡可安睡。」
「這、這如何是好!」他本想說讓她睡塌,他一個粗人,在哪裡躺著都是好的。可是女人卻伸手捏起眉頭,滿臉的煩躁,他又怕惹惱了她,只得將躺椅搬過來放在床側,鋪上了柔軟的棉毯。
「公主躺下吧。」
李嬌嗯了一聲,隨意拿起他放在床側的兵書,將燭火放在小几上,便掀開書頁慢慢的看著,並不去管身旁站著的男人。
這是頭一個雷雨夜,他不是一個人縮在角落處恐懼到發抖,也不是發瘋到被鐵鏈栓起弄出滿身的傷痕。
他是有人陪著的,嘴角不自覺的扯出抹笑意來。
翻書頁的聲音響起,他看女人看書看得如此認真,只以為她不知道自己正在看她,毫不收斂自己眼中的炙熱,一寸寸的纏繞在她的身上。
李嬌側了下身,又側了一下,猛然轉頭瞪他:「大王擋住光了!」
他這才慌然移開身子,待上了床榻,側頭盯著她道:「夜裡看書傷眼睛,公主莫要多看。」
李嬌煩悶的嗯了一聲,「我知道,」頓了一下,怕他又出言打擾自己,「大王快些睡吧,不要再出聲了!」
她大概是第一個敢如此出言訓斥自己的人,燕寒時偷偷想道。
可是他卻沒有一絲一毫的生氣,反倒是因為她自然而然的語氣,讓他心裡生出兩人是親密的感覺。
這樣的認知讓他渾身都舒坦了起來,甚至都快蓋過他這二十多年來對雷雨夜的恐懼。他悄悄的笑了一聲,低沉的聲音,待反應過來後又連忙將嘴捂住。
過了一會兒,偷偷瞧她一眼,見她沒有瞪自己,這才放了心。聽著女人清淺的呼吸聲,慢慢的沉入了睡鄉。
屋內安靜了下來,後背也沒了男人炙熱的視線。李嬌這才將書籍合上,轉身盯著燕寒時的面容。視線發散,像是在透過他看別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