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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他斂眉低頭的動作，逶迤在榻上。

李成宣看見他掀開紗帳進來的第一眼，呼吸都彷彿被人奪去。

他繡著捲雲枝蔓的衣裳在床沿邊垂下了一半，衣擺層疊擁起，寬大的長袖柔柔貼在手腕上，他衣襟上繡著繁雜的紋路，此時正斂眉看著少年。

&ldo;我手腳冰涼，怕你受寒。&rdo;

李成宣彷彿意識到了什麼，他白皙的臉慢慢紅了起來，把自己又往被裡縮了縮。

&ldo;你為什麼要帶我來你的房間？&rdo;

琥珀手指虛空一點，兩邊的紗帳自動掛了起來，窗外月色慢慢落在床榻上，琥珀的身形漸漸明朗起來。

像一棵挺拔的松竹，更像一株月桂。

&ldo;我不知道。&rdo;他認真的開口，神色像在思考這個問題，&ldo;我只是，突然想這麼做而已。&rdo;

李成宣吶吶的看著他，&ldo;只是這樣嗎？&rdo;

琥珀沒有回答，他蹙著眉，伸手把少年身上的被褥掀開，在他還沒回過神來之前，彎腰把人抱了起來。

&ldo;別亂動。&rdo;

他映在燭光中側臉看起來難以捉摸，&ldo;再亂動，一會兒摔下去可不要責怪我。&rdo;

李成宣雙手摟著他的脖頸不敢亂動，任由對方把他抱到外殿的木塌上。

這一晚，兩人未再眠。

過了兩天，陸葉果然應話，讓人把李成宣帶進院子。

她的屋子四周種滿了花草樹木，繁花似錦，綠葉似翡翠，像一個人間仙境。陸葉就站在百花盛開的中間，感覺到身後有人靠近，她轉過頭，微微一笑。

李成宣站在她的面前，神色有些膽怯，他這段時日被她折騰怕了，一見到她就條件反射的害怕。

&ldo;夫人，您找我？&rdo;

陸葉答非所問，露出憐憫的笑，&ldo;你知道，城主為什麼會這麼對你嗎？&rdo;

李成宣有些聽不懂她的話，臉上便露出了茫然的神色。

陸葉接著道，&ldo;你不知道吧，城主以前喜歡過一個人。&rdo;

她此刻的面容哪有海棠的美麗溫和，猙獰扭曲得就像個妒婦。

&ldo;可惜他死了，後來城主就娶了我。&rdo;她的話尖酸刻薄，眼裡充滿對話里人的妒意。

&ldo;你看看，這世上哪有什麼愛情，他死了，琥珀轉身就娶我為妻，你出現了，他轉身就能拋棄我！&rdo;

李成宣臉色漸漸蒼白起來，陸葉見他渾身顫抖，心底報復的快意像海水一樣湧來。

&ldo;你也應該猜出來了，城主根本就不喜歡你，他也不喜歡我，他喜歡的，是那個死了一百多年的人。&rdo;

&ldo;我不相信！&rdo;李成宣怒瞪著雙眼，眼裡像燃起一團火，&ldo;城主不是那樣的人！&rdo;

&ldo;你又瞭解了他什麼？&rdo;陸葉嘲諷道，&ldo;你也只不過是他的替身而已。&rdo;

&ldo;你不要胡說八道！我跟城主什麼關係也沒有！&rdo;他們之間，哪有她說的那麼難聽，簡直就是侮辱。

陸葉轉過身，聲音變得冷淡下來，帶著幾分狠意，&ldo;我不管你怎麼想，今天，你必須離開這裡！&rdo;

李成宣以為陸葉是要殺了他，瞬間慌亂起來。

正此時，百花叢裡青煙曼起，一團濃霧籠罩。李成宣還沒回過神來，只覺得腦袋一陣暈眩，整個人便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森林裡煙霧繚繞，大樹參天，看不見一絲一毫的陽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