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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雲朗抿唇,小聲道:「真是說不過你。」
他方才以為今夜之後便是長別,甚至可能是永別,這才有意勾搭,誰上誰下的問題都暫且拋到了腦後。
此生他怕是再也遇不到這樣一個人,他們有諸事不必說出口的默契,有煮雪烹茶的閒情逸趣,也有刀光劍影的酣暢淋漓。
前途有多兇險,邵雲朗心裡有數,也不想到死都是個雛兒,都說情-事是人間極樂,若是沒和喜歡的人來過這麼一回,豈不遺憾。
但現下卻又不同了,顧遠箏執意要和他同去秋水關,也就是說,往後的日子還長著,那他這麼猴急……
就算邵雲朗生性再灑脫,到底也才十八歲,一鼓作氣不成,便難免有些羞赧,他放下胳膊,若無其事的咳了一聲,「那……那便各自回房休息?明日還要趕路去秋水關不是?」
顧遠箏沒說話,站在那裡,細的話背脊有些僵硬。
邵雲朗奇怪道:「走啊?」
顧遠箏苦笑了一下,搖頭道:「你先回去,我洗個澡。」
邵雲朗:「可水都有些涼了啊」
「……涼水正好。」
邵雲朗滿面不解的先回了樓上,想起上次在顧家偷聽到顧相教訓顧遠箏,說他白日裡用溫水是驕縱自己……莫非這也是家規?洗澡用冷水?
不過旁的不說,清洗過後再入睡確實舒服,邵雲朗躺在被窩裡,半睡半醒之間腦中猛然閃過一道靈光!
嗯,難道說……顧遠箏方才下面起反應了?
他披上大氅,蹬上新靴子,剛推開門,正撞上顧遠箏的下屬端著一盆血水連帶著紗布要下樓。
邵雲朗一愣,叫住他,「這位大哥,有誰受傷了嗎?」
那人匆匆停下腳步,躬身道:「小的當不起,雲公子叫我老江便好,這水……不瞞公子,是我家主子剛換了藥。」
……
天邊已經泛白,不過顧遠箏本就打算明日再出發,畢竟邵雲朗一路走來連吃都吃不飽,無論如何都該休整一天。
他赤-裸的上身纏著些紗布,因為一路縱馬奔襲,後背的傷口有些開裂,聽見開門聲,他隨手披上衣服,回眸冷冷道:「誰準你們……」
邵雲朗探頭他,「怎麼傷的?」
顧遠箏手一頓,隨即若無其事的將中衣帶子繫好,既然邵雲朗已經到,自然也就無需再隱瞞。
「我爹請了家法。」顧遠箏淡淡道:「偽造你我二人的戶籍倒是不難,難的是將這憑空捏造出的兩人塞進軍籍,我年紀尚輕,五軍都督府內沒有熟人,所以……假借了我爹的名義,辦好了這些事,這才來的遲了。」
邵雲朗:「……」
果真是因為他。
他嘆了口氣,推門進來,輕聲道:「讓我。」
「上過藥了,纏了紗布,不到傷口。」見邵雲朗目光有些執拗,顧遠箏又把繫好的中衣解開了,「罷了,你吧。」
驛站內只有粗製的蠟燭,光線昏暗,邵雲朗拿著燭臺湊近了顧遠箏的背。
是鞭痕,沒破皮的地方都青腫著,交錯縱橫在少年白皙的肩背上,格外駭人。
有一道大概是抽的狠了,見了血,上藥後被包裹了起來,紗佈雪白,倒不見下面傷口狀況如何。
邵雲朗心疼的要命,難免帶著些怨氣嘀咕,「顧相他……他還不如直接打我……」
他聽見顧遠箏低笑了兩聲,「我爹說,若你對我只是利用,那這幾鞭子就當讓我清醒清醒,若你待我是真心的……」
邵雲朗:「嗯?」
「那打我身上,比打你還要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