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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望舒低頭親吻她的額頭，努力讓嗓音變成正常的語調，&ldo;別胡說，你和孩子都會沒事的……就算不好了，有我在，你必然會安然無恙。&rdo;他壓抑著內心的狂躁和無力，一句句地哄她。

墜痛感和撕裂感摧毀了新荷，她就近咬住了顧望舒的手臂，艱難的保持著清醒。

她得把孩子生下來啊。

秦氏右手捂著嘴，眼淚&ldo;吧嗒吧嗒地&rdo;落下來。

很快的，採月端著新熬好的藥進來了。

在顧望舒的幫助下，新荷皺著眉頭喝了。她再討厭喝藥，為了孩子，也能忍下。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外邊的天色漸漸黑了。

葉老太太哪也沒去，坐在正房的圈椅上，撥著佛珠念經。

顧望舒的雙眼慢慢開始血紅了，他跪在床塌前，半托著小妻子的腰身，沉默如雕塑。

第二碗催產藥餵下，穩婆驚喜地發現宮口開到了七指，她臉上有了喜意，這樣下去應該沒問題了。

&ldo;夫人，您提起精神，孩子的頭馬上出來了。&rdo;

新荷也知道到了關鍵的時候。她痛吟出聲，拼命地往身下使力氣。

碧水在御醫的安排下，拿了參片讓新荷含在嘴裡。

……

戊時左右，新荷生下一子，六斤六兩，母子均安。眾人都高興起來，又是笑又是淚。

孩子長的健壯，生下來就&ldo;哇哇&rdo;大哭，新荷只看了一眼，便累的昏睡過去。秦氏抱著外孫，看著他紅通通的小臉蛋，心裡軟的一塌糊塗。她去看了女孩兒，確定她真的睡著了，也安下心來，指使著丫頭收拾房間，又給穩婆們每人十兩銀子的大封賞……

葉老太太領著眾人也進來了，一時間笑語琳琅。

秦氏怕影響了女孩兒休息，便抱著外孫和眾人一起避去了西梢間。葉老太太讓丫頭去「靜安堂」把提前預備下的乳母叫過來。

顧望舒定定地看著小妻子，輕吻她的額頭，心裡說不出來是什麼滋味。他有了嫡長子，顧家後繼有人了，該高興的……鼻尖卻酸的厲害，是小妻子拼著性命給他生下的兒子啊。

他真的不敢想像，她要是出了意外……

良久，顧望舒給新荷掖了掖被角，出門去和待在正廳的御醫說話，想問一下她的身體如今怎樣了。

葉老太太抱著孩子，看著他的小鼻子小眼，喜滋滋地開口：&ldo;孩子的眉眼像舒哥兒，長大了必定好看。&rdo;

秦氏笑著應是。

第169章

等新荷再次醒來時, 已經是第二日清晨了。她大約是累極了, 一夜睡的極好, 連噩夢都沒有。

顧望舒在床沿邊坐著看書，見她醒了，柔聲說：&ldo;外頭天大亮了, 你要吃點東西嗎?&rdo;

新荷點點頭, 為著孩子折騰了一天……她確實是餓了。

顧望舒起身穿衣，叫了丫頭去小廚房準備。

&ldo;四叔, 孩子呢?我想看看他。&rdo;新荷瞧著屋裡安靜, 也沒怎麼奇怪。昨天眾人都在她這裡陪著, 現在孩子平安生產了, 估計是回去休息了。

&ldo;在西梢房呢，乳母照料的很好, 你別擔心。&rdo;顧望舒憐惜地親親小妻子的額頭, 扶著她坐起來，又在她腰間墊了幾個迎枕，&ldo;……你先歇一會，我這就讓人把他抱過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