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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暗想:“沈君章說小舅鶴仙,是徐州姓史的過繼去,此人卻姓史,也是徐州,欲要問他,只不知那姓史的名號,從那裡問起。”『首發97yes』
正在躊躇,只見廷偉問道:“請問老先生貴鄉,江南那一府?”倬然道:“鎮江府。”又問;“那一縣?”答道:“丹徒縣。”廷偉沉吟了一會,問道:“丹徒有一朋友,姓鍾,號倬然,可是老先生貴族否?”倬然雖復了姓,名號原不改,所以廷偉不知。長班開了拜謁的單,只說都察院鍾,那知就是姊夫。
當下倬然暗自詫異道:“他為何問起我來?”遂答道:“是敝族,年翁認得他麼?”廷偉聽說同族,巴不能問個詳細。答道:“是家姊丈。老先生既系貴族,必知他目下行藏。”倬然愕然道:“學生知倬然,乃富氏之婿,為何與年翁又是郎舅?”
廷偉少年書生,雖在京中,卻足不出戶,亦未與人往來還。為此富公奉赦之事,尚未知道,所以不敢實告。只得答道:“是表的。”倬然道:“富公從無史姓中之表親。”此時心下大疑,急急的又問道:“年翁貴庚?”答道:“十八。”倬然屈指一算,卻好與鶴仙同歲。又問道:“年翁的史姓,是本姓,還是繼姓?”廷偉只得答道:“繼姓。”又問:“是從幼繼與大翁的麼?”答道:“是從幼繼的。”
倬然心下已有七八分猜定,是舅子了。便直問道:“這等說起來,年翁的本姓可是富,尊諱可是鶴仙否?”廷偉只得應道:“是,是,是。老先生何以知之?”倬然便起身扯住他說道:“我便是鍾倬然,你是我的內弟了。”遂將本身始末,並巡按河南拿住沈君章,方知道繼徐州的話說明。廷偉方知就是姊夫,不覺潸然灑淚道:“可謂千載奇逢了。”
倬然道:“岳父已蒙赦宥,並令堂令姊均在此,可進去拜見。”遂領到裡面,相見之時,兩下一些認不出,唯有哭而已。哭完了,富公夫婦仔細把兒子一看,又不免一番大喜。然各訴十餘年之事。廷偉備述史世無過繼之由,虧他培植成名,又以女許配之話說明。富公道:“他我同年,乃意氣肝膽之人,幸而得他收養,使我今日骨肉重逢。”當下廷偉見了小鳳姐,念他當時看顧之情,亦稱謝了。即令家人往寓中,將行李搬了過來,一家完聚,好不快樂。
此時富公見兒子成名,反想著其母金姑起來,未免有睹物傷情之感。廷偉在部觀政後,即與倬然計議,要上個給假歸娶的本,好同父母回鄉去。倬然道:“甚好,我亦無意功名,自從岳父到京之後,即欲告病回去,今事不宜遲。”兩人不日同具疏,朝廷準了廷偉歸娶,不準倬然的。只得疼陳再奏,方準了。
遂急急收拾起身,在張家灣僱了兩號座船,由水路往南,一路有勘合應付,到了臨青,船頭上去要了縴夫拉縴,倬然坐在官艙。開了窗看這些人拉縴。只見內中一個縴夫,衣服破裂、前後俱遮不來,像個有病的模樣,止有他走不動,趕纖的拿棒打他,他卻回過頭來,竟像逃走的慶兒。遂定睛細看,果然是他,即叫張成去喚他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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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成就去喚他,慶兒認做拿他去打,哀告道:“不消打,待小的快走便了。”張成道:“不打你,老爺要問你話。”他方才隨了到船上,來見倬然,認得是舊主人。便叩頭道:“小的該死!”倬然道:“我道你得了好處,原來也只是如此,你一向在那裡受用?”慶兒道:“當初小的一念之失,原欲回鄉,不想到了臨青,遇著歹人,行李盤纏盡失、流落在此,叫化度日。今日是家人僱小的來應差的,求老爺發天地之心,收小的去罷。”
倬然冷笑道:“喪良心的奴才,見主人貧則遁去,富則求歸,雖是你小人本色,亦覺天理難容。若論別人,今日斷不留你。我卻與別人見識不同,我最喜雪中送炭,今日見你做了叫化奴才,發一片惻隱之心,留你這勢利奴才在此,與勢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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