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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噢‐-&rdo;
我盯著老霍。這項秘密補助曾在去年惹起軒然大波,後來在王全忠寫了大字報後,場裡說是取消了。現在我才知道原來那只是障眼法,它早就秘密恢復了。老霍在我的盯視下幾乎崩潰,我不想為難這個可憐人,儘量平和地說:
&ldo;老霍你別怕。顏哲當場長後有些情況可能還不清楚,你最好找他談談,看該咋辦。&rdo;
老霍連忙點頭哈腰地辯解道:&ldo;我原本想把這個月的帳結清後就找場長匯報的,催他們領錢也是為了這。我早該去的。&rdo;
&ldo;你這會兒就去吧。&rdo;
看著他唯唯諾諾的身影,我心裡忽然有了一個念頭:噴灑蟻素後,全場人的精神面貌都變了,唯獨他似乎一點兒沒變,這是為啥?這個念頭我只是隨意想想,隨之就拋開了。一直到第二天,我才知道我的直覺是對的。
半個小時後,我見顏哲正往場長室走,就追過去,想告訴他秘密津貼的事兒。場長室門口蹲著一個人,是會計老霍,仍像往常那樣,腦袋夾在膝蓋裡,兩隻尖稜稜的膝蓋高過肩頭。看見我們,他忙站起來,畢恭畢敬地立著。顏哲說:
&ldo;老霍?找我有事?&rdo;
他一邊說一邊開啟房門,請老霍進去。場長室裡非常簡陋,一張辦公桌和靠椅,一張床,一個洗臉盆架,再就是七八隻小板凳,是開場部會議用的。牆上掛著木工傢什。顏哲坐在靠椅上,我坐在床邊,請老霍自己拉一個小凳坐下。但老霍高低不坐,非要雙手貼身、垂眉低眼地立在那裡。我看著他唯唯諾諾的模樣,不由想起林鏡說的&ldo;帝王之相&rdo;,忍不住想笑。顏哲警告性地瞪我一眼,其實他猜到了我笑從何來,他自己的嘴角也有掩飾不住的笑意。他平和地問:
&ldo;老霍你有啥事?&rdo;
老霍哼哼噥噥地說:關於夏季分紅的事,想向場長匯報。但他看看我,不再往下說。顏哲催了一遍,他又看看我,神情更窘迫了。我太遲鈍,這會兒才想到他是不願意我在場,忙笑著說:
&ldo;你們談公事,我該回去睡覺了。&rdo;
顏哲止住我,平靜地說:&ldo;老霍,在咱們的新農場裡,沒有不能公開的事。以後你得改改過去的習慣。何況這是秋雲,是我最信任的人,以後凡是可以對我說的話,如果我不在場,你都可以直接對秋雲說。&rdo;
我知道他這番話,一半是對老霍說的,一半是讓我聽的。他這樣看重我,確實讓我感動。老霍聽他說得這樣肯定,把心裡的包袱放下了,難為情地對我解釋:
&ldo;秋雲你別怪我,是賴場長,不,賴安勝當場長時,下的死命令,他說只要發現誰走漏了這個風聲,一定叫他&l;不得好死&r;。現在場長既然已經換了,我當然不能瞞顏場長。&rdo;
顏哲聽得一頭霧水,問:
&ldo;什麼秘密?你儘管大膽說。&rdo;
我剛才聽過郜叔叔的話,知道原委,替老霍說:&ldo;就是場裡老農們每月五元的生活補助。&rdo;
&ldo;這個補助,去年不是宣佈取消了嗎?賴安勝還在全場大會上賭咒發誓。&rdo;
老霍苦著臉說:&ldo;取消過兩個月,後來又偷偷恢復了,連那倆月的也補發了。&rdo;
&ldo;噢――&rdo;
&ldo;還有……&rdo;老霍偷眼看看顏哲的表情,欲言又止。顏哲很平和地示意他說下去。&ldo;還有賴安勝的工資,是他給自己定的,每月25元。你知道的,第一任的胡場長是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