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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說古語有君子遠庖廚一說,但做飯這件事,邵衍從一開始就不排斥。最早的時候,他甚至無法保證自己最基本的溫飽,是進入御膳監讓他不至於在極寒交迫裡掙扎,到後來他撞了大運,御膳監大總管破天荒看上他的資質,邵衍便憑藉著一手廚藝平步青雲,直到他死前,整座皇宮又有哪個敢以他圍著灶臺轉為由譏笑?
雖然來到這裡之後他做飯多出於興趣和生活基本需要,可邵父那幾間餐廳的窘迫現狀他總不能熟視無睹。哪怕心中沒有將邵家夫婦真正認作爹媽,邵衍也是個知恩圖報的人,不論是在宮內幫襯過他的那些宮女,還是無私將一手調鼎技藝傳授給他的老總管,他得勢後全都一個不落地報答了回去,更別提從來到現代以來就一直在無微不至關心他的邵家夫婦了。
也不知道邵家那幾家餐館到底是一個怎麼樣的現狀。他目前學校家裡兩邊跑,接觸的東西到底有限,只知道邵家以前似乎非常昌盛,邵家家主去世的時候,卻不知為什麼只留給長子一家少得可憐的家財。這在邵衍看來是挺不可思議的一件事,長幼無序在這個朝代似乎已經變成一種被所有人都接受了的新規則。不過即便如此,邵衍仍舊偶爾能聽到詫異邵家家主產業劃分不公的,可想而知邵家長房現在的處境該有多麼窘迫。
現代劃分地位並不以士農工商,而以資產和影響力來區別。邵衍也曾猜測過自家這樣的情況該是怎樣一個階級,從各種言論中推斷,豪門肯定是不可能了,中產階級倒是有點譜,但邵衍偶爾去食堂時也能聽到一些有敵意的人對自己偷偷的議論,從那些話裡他能感覺邵家大房離中產似乎也有點距離。李立文跟他說現在看有錢人就是看車和手錶,有些低調的,就看錢和房子。邵衍自己是不帶表的,邵父好像也不帶,邵母帶著的一個表也是光溜溜牛皮做的錶帶,並沒有李立文說的那樣奢華鑲鑽的裝備。至於車子,每次一出門滿大街都是堵個不停的車,車在這個世界好像並不如從前的馬車昂貴,這樣多的車,大概是人手一輛了,邵家這一張看起來樣子比較漂亮,大約也就是貴上一點。錢……邵父從給了他一張卡片後好像就沒給什麼錢,邵衍花錢的地方又少,也從來不會開口要。倒是邵母看到他錢包裡沒有現金給他塞了一點,邵衍數了數也就十來張,和李立文他們的差不多。有次在學校裡買水,一班的人嚷嚷著請客,一堆礦泉水就讓一張一百變得所剩無幾,這樣看來,十來張錢的購買力也是很堪憂的。房子嘛……除了自己家住的這裡,似乎也沒聽邵母說過收租租客之類的,想來也沒有置辦別的產業了。
邵衍越想越覺得可憐,邵家大房現在的經濟狀況,大約也就夠上個現在人說的小康吧?
想到邵父叮囑他最近家裡比較困難讓他花錢別大手大腳的話,邵衍嘆了一聲,心中基本上已經對此有了結論。
車終於停下,前面的司機迅速下車開門,邵衍聽到他說:“先生,太太,天府店到了。衍衍下來,小心車門。”
邵衍不太喜歡邵家上下對他的這個稱呼,可畢竟初來乍到不能隨便推翻傳統,也就只能對司機笑了笑,迅速鑽出車來——邵家這輛車子可能真的是要貴一點,坐起來比他在外頭坐到的很多車都要舒服。
他們到的似乎是一處鬧市區,周圍高樓林立,比A大附近和邵家住處周圍都要繁榮很多,來往人群熙熙攘攘,有一棟樓上甚至裝了一個超級大的電視機,電視上穿得很少的異邦女人正在來回走動,也不知道是在表演什麼。
邵衍摸著下巴盯著那些異邦女人看了一會兒,發現沒胸沒屁股的,興趣立刻失了大半。他回過頭,邵父邵母已經走在一處,正開口招呼他:“衍衍,過來這邊!”
邵父今天看起來也異常地和藹,甚至不叫邵衍走到邵母那邊,反倒親自抓著邵衍的手。他的手指很粗糙,一點也不符合他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