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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曉婷笑了，從屁股兜摸出一把小刀，用牙拽掉牛皮封套，朝著對面比畫起來，&ldo;人多就牛&tis;啊？帶走一個是一個，看看你們家誰倒黴，留點力氣哭喪啊！來啊！試試！&rdo;

陳見夏大腦空白，幾乎是本能地伸手去拽饒曉婷的胳膊，她真情實感的驚惶讓饒曉婷看上去瘋得更實在了，人群嘩一下散開，一旁似笑非笑抱膀子看熱鬧的保安都變了臉色，從後面把饒曉婷攔腰抱起來扯走，小刀也被奪下，饒曉婷依然張牙舞爪對著空氣踢打，還有一腳踹在了陳見夏小臂上。

還好是腳尖碰到的，並不疼。

最終饒曉婷拿回了雞窩頭短髮家所有的牛仔坎肩，以每件三十二的價格。陳見夏蹲在地上一起數，幫著她將每一套坎肩外面套上塑膠蒙塵布，最後饒曉婷將坎肩收入麻袋，嚼著泡泡糖問：&ldo;你來幹嗎？&rdo;

明明簡訊裡都說好了的。陳見夏皺眉，就知道來找饒曉婷一定會受點窩囊氣。

&ldo;看看你，&rdo;陳見夏冷淡，&ldo;然後就回去念書了。&rdo;

&ldo;不買東西啊？&rdo;饒曉婷火上澆油，&ldo;看看唄，全都有你的碼。&rdo;

&ldo;不用了。&rdo;

&ldo;別啊，看看唄，&rdo;饒曉婷故意將所有塑膠模特的身體和臉都踢向她，&ldo;你不是來看漂亮衣服的嗎，女的愛漂亮有啥不好意思說的啊？愛美倆字兒燙嘴啊？&rdo;

陳見夏霍然起身，&ldo;饒曉婷你有毛病嗎！&rdo;

她正要往外走，被饒曉婷一把拉住，對方反而走在了她前面，朝旁邊店鋪的一位胖大嫂喊：&ldo;付姐，幫我看下店，去個廁所！&rdo;

饒曉婷拽著陳見夏到了簡陋的洗手間，抬起水龍頭說，洗洗吧，這些貨可他媽髒了，一股汽油味，不趕緊洗就洗不掉了。

陳見夏這才看見灰撲撲的手心，掌紋都成一道道黑線了。

&ldo;你以後去外面買衣服，別以為是新的就直接穿，最好洗一水，怕洗壞了也最好曬曬，拍打拍打，專賣店的也一樣，什麼森馬班尼路，拿貨的工廠都一樣。&rdo;

男女共用的洗手池中間有一塊髒不拉嘰的小香皂，估計是這裡商戶公用的，陳見夏一邊細細地搓手，一邊忍不住端詳饒曉婷，她熱心解讀服裝業內幕的樣子和剛剛同歸於盡的瘋婆子判若兩人，好像幾分鐘前也並沒譏諷過自己，都是陳見夏的幻覺。

&ldo;你怎麼想的，怎麼能隨身帶刀，多危險啊。&rdo;她忍不住勸。

饒曉婷嗤笑：&ldo;批發市場買的藏刀，假的，都沒開刃，刀身還沒有手指頭長，嚇唬人用的。在這兒混，今天你一次，明天別人就敢騎你頭上拉屎，欺負不死你。&rdo;

見夏心裡發毛，若是自己來這裡做生意，怕是半天都待不下去的，不光是她，就是於絲絲來了，也一樣哭鼻子。同一座城市裡潛行著不同的生 活軌道。

&ldo;生意好嗎？&rdo;見夏客套。

饒曉婷翻白眼：&ldo;洗完了就趕緊的，少廢話，我還得回店裡呢，別磨蹭！&rdo;

店的面積不大，門口有四個塑膠模特，三面牆掛滿了饒曉婷自己搭好的成套服裝，只有最裡面用隔板搭出了一個兩平米不到的小庫房，兼作顧客的換衣間，剛才收回來的坎肩都堆在裡面。

店裡只有兩隻小馬扎，見夏坐著看饒曉婷賣貨。她以為兩人講價已經講到急赤白臉了，顧客拔腿就走，饒曉婷倚在模特上看了一會兒，忽然一臉不耐煩地朝著遠處大喊：八十就八十，拿走，趕緊拿走！

顧客回來了，一臉不情不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