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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夏想起少年時在意他喜歡凌翔茜的事，一刻都忍不住，剛說過好了不問了，下一句又旁敲側擊問起來，最後把自己搞得身心俱疲防線崩潰，在大街上邊跑邊哭。

十七歲啊。十七歲想向三十歲預支智慧，三十歲卻只想問十七歲討一點點莽撞。

&ldo;李燃，你在想什麼？&rdo;

陳見夏反問回去。

如果還喜歡她，為什麼這麼多年沒有找過她？如果已經不喜歡她，留電話算什麼，騙她下樓又算什麼？

然而李燃沒回答。

長大的不止陳見夏一人。

&ldo;你弟弟怎麼對你的事兒一點都不清楚啊，&rdo;手機螢幕照亮他的臉，&ldo;代駕快到了。哦，我說什麼來著，你到底跟你家裡人有沒有聯絡啊？&rdo;

&ldo;你有什麼想問的可以直接問我。我人都在這裡了。&rdo;

&ldo;……沒有什麼主動想跟我說的嗎？&rdo;

&ldo;什麼意思？&rdo;

&ldo;沒別的話跟我說嗎，如果我不問的話？&rdo;李燃問。

有，有那麼多，明明三天三夜都說不完，但他們不是剖開胸膛展示心跳的小孩了，誰都想做那個先提問的人。

&ldo;比如？&rdo;

&ldo;比如，你後悔嗎？&rdo;

見夏一愣。後悔？

她看著李燃，想從他眼睛裡讀出一些什麼，告訴自己，是她小人之心想太多。

李燃的眼神是溫和的，憐憫的，徹徹底底激怒了她。

有些話不需要講太清楚，她瞬間明白過來。

他從來都不是善良赤誠的三好少年，只是對她而已，但這份好有時限‐‐如果物件不是她，沒有殘存的溫柔，或許那天他真的會空降下來霸道護短，無情戳穿他們一家人的拙劣把戲，當場逼他們轉帳。

她從一個侷促的小鎮姑娘變成識時務的說謊者，這是成長嗎？

陳見夏，讀書是為了求知，還是為了脫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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