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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幾個大漢懶洋洋的抬頭瞥了眼來人,其中一髯須刀疤臉漢子眯著雙精眼,驅趕著身旁挎籃賣燒雞的小童:「去去去,別在大爺跟前擋著。」
段瑾珂同赫連廣、沈文幾人坐一桌,這幾位都是埋頭悶聲喝酒不說話,魏林倒是話多,七七八八的囔著要茶要水。
曹得寧吩咐了店主人幾壺熱茶送去看守騾馱的護衛,轉身就瞧見一個濕淋淋背著褡褳的黃臉漢子上前來問:「敢問兄臺,馱隊可是往涼州去的不是?」
曹得寧點頭:「正是。」
黃臉漢子一臉苦澀無奈,先作揖,為難道:「不瞞兄臺,小人姓趙,家中行三,家在涼州府平安坊石墩橋下住,這幾日外出歸家,不巧昨日路上騎的騾子被人偷了,小人見兄臺隊裡人多車多,有個不情之請,不知可否願意讓小人搭個車,跟著回涼州去?」
曹得寧打量他片刻道:「倒是可以,只是我們著急趕路,怕是勞累了些。」
「無妨無妨。」黃臉漢子摸摸額角,笑道,「如此,多謝」
赫連廣正喝著酒,停下酒盞,慢騰騰的抬頭,也不知對誰說道:「相家裡行船,倒提殼做蒙。」
一旁的刀疤臉漢子直起肩頭盯著赫連廣,那黃臉漢子臉色瞬間收斂起來,賠笑道:「這位兄臺說的是什麼話,某倒聽不明白。」
赫連廣把酒盞倒扣在桌上,站起身來冷聲道:「冷子點做火,吃不下這居米。」
黃臉漢子臉色青白,拔步就往外走,沈文霍的一聲拍出長刀,攔住他:「這位兄臺莫急,外頭風大雨大,不如在店裡歇足了再一同上路。」
「不必,不必。」黃臉漢子語氣有些慌張,連連擺手,「我想起些急事,先行一步,謝過各位兄臺。」轉身竄了出去。
不多是,店裡的刀疤臉漢子也不見蹤影。
曹得寧見過此等場面,小聲跟段瑾珂解釋:「是一夥想劫貨的歹人,沒想到遇上了行家,灰溜溜跑了。」
段瑾珂失笑,這一路上行來,也不知遇到了多少宵小盜賊,連在涼州府這等地方,也有這等明目張膽想要蹚渾水的,真如附骨之蛆,趕之不盡。
北風如刀,天上的陰雲越來越厚,越吹越多,沈文把馬鞭纏在臂間,扯下腰間酒囊,咕咚一大口烈酒下肚,扔給身側李渭:「怕是要下雪了。」
李渭接過酒囊:「前面就是涼州了。」
不知何處來的馬鞭一卷,酒囊已掉入他人懷中:「格老子的,這鬼天氣。」說話的是錢清,十幾歲時從蜀地來到河西,至今二十載仍受不住西北的冬天。
酒囊不知何時傳入段瑾珂手中,段瑾珂喝慣綿軟新酒,嗓子裡兀的嗆住,胸膛裡火燒火燎的厲害,僵住的手指頭也活絡了些,不禁喝了聲:「好酒。」
鵝毛大雪撲打在臉上,風又烈,生疼。
涼州城早有人等候,小二見著段瑾珂笑嘻嘻迎上來牽馬:「公子總算到了,小的在這站了大半日,脖子都將斷了,可叫小的好等。」
邸店在涼州內城,店裡火盆燒的暖融融的,吃食酒水早已備下,店主是個穿綢衣的胖子,笑眯眯的招呼段瑾珂入上房:「鄭大人特地吩咐過,讓小的們好好招待公子和商隊,什麼吃的用的,公子儘管吩咐。」
段瑾珂也不吃驚,笑道:「有勞。」
油衣上覆了一層冰稜子,凍的硬邦邦的掛在簷下,眾人將馱騾安頓好,各自尋了舒適去處,段瑾珂梳洗一番,換了身衣裳,帶著魏林出了邸店。
門房遞了拜帖,涼州刺史鄭泰興已在書房備了香茶,段瑾珂已有數年不見鄭泰興,卻見他的鄭伯伯白麵美髯須,一絲皺紋也無,仍是以前見的樣子,連忙上前作揖:「小侄見過鄭伯父。」
段瑾珂的父親段芝庭與鄭泰興是同窗之誼,兩人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