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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對了。」簪星笑了笑,「只要是人,就會有軟弱傷心的時候,你沒有看見,是因為你師叔將這一面藏起來了。正因為盯著他的人太多了,他就算想躲也沒處躲。等你們都習慣了這般,他就算想當著別人的面流露出軟弱的瞬間,都做不到了。」
「師弟,」她摸了摸門冬的腦袋:「你以後就會明白,光環的另一面,就是壓力。」
門冬皺起鼻子,沒有說話。
小攤前,少年停下腳步,手裡提著裝冰糖漿的木盒,站在涼棚的背面,目光落在說話人身上。
風從遠處的海面吹過來,帶起海水特有的潮濕鹹味,涼棚裡到處都是夜裡出來玩樂的修士,一片熙熙攘攘中,唯有女子的話清晰地落在耳邊。
分明是隨口玩笑的戲言,卻如一柄劍,準確地刺中他心底隱秘的土壤。
只要是人,就會有軟弱傷心的時候。
他有過這種時候嗎?或許是有的,但那太久遠了,以至於他自己都忘了,也做不到了。
少年的身影在夜幕下,一瞬間竟顯得格外寂寥。朱紅的髮帶被月光淋過,如開到極致的花,韶麗得很。
而他的神情卻很孤獨。
有當地的賣魚姑娘為這少年郎俊俏的容貌所惑,手裡提著大青魚邊走邊回頭,又見遠處涼棚中,有小孩兒朝這邊招招手:「師叔,你回來了!」
他頓了頓,提緊了手中的木盒,朝涼棚走去。
這一頓吃得很是盡興,就連高嶺之花孟盈也動了兩下筷子,漿足飯飽之後,顧白嬰付過靈石,眾人打算沿著海灘往「仙尋海」客棧回去。
長灘連著遠處的盡頭,忽而聽得一聲巨響,抬眼看去,就見無盡重重夜幕中,一朵煙火在空中綻開。無數璀璨的星辰碎在天上,又飛速墜進遠處的海域。明月懸掛在深藍的夜空中,而亮起來的煙火如夢,照亮了整個離耳國的夜晚。
海灘上的修士們都高興起來,宗門裡日日苦修,日子過得清心寡慾,難得出門在外,處處都是熱鬧風流。
「這還有助興節目?」簪星心想,離耳國的旅遊節目,倒是很豐富多彩。縱然沒有秘境,單是這裡的自然風光和人文氣氛,也值得再來幾趟。
「秘境開放的時候,離耳國每夜都會在西海岸放煙火的。」孟盈看著遠處:「也算是歡迎前來秘境的修士。」
田芳芳指著遠處:「那兒怎麼那麼多人啊?」
簪星順著他指的方向看去,就見長灘最前面,有許多修士圍在一起,不知在看什麼。待往那頭走了兩步才看清楚,那是一處雕像。
這雕像很是高大,雕著一位年輕男子,身穿袍服,頭戴金冠,正手持寶劍,看起來英姿勃發。雕像整個是用金子雕成,也不知是純金還是鍍金,男子的眼睛則是漂亮的藍寶石。簪星看的第一眼就愣住了,這算什麼,快樂王子嗎?就這麼放在外面也不怕別人把雕像眼睛摳掉,離耳國還真是財大氣粗。
「這是什麼?」田芳芳指著雕像的腳下:「妖物?」
這金身男子的寶劍下,還半跪著一個人,此人青面獠牙,形容可怖,肌膚上布滿醜陋的鱗片,自腰部以下則是一條巨大的魚尾,魚尾上還釘著一隻長箭。
「看起來像是鮫人。」牧層霄道。
「就是鮫人,」顧白嬰走上前,望著那雕像:「幾十年前離耳國曾有鮫人作亂,國主帶兵斬殺妖鮫,後禍亂平息,工匠鑄此雕像紀念國主。」
「就是美人魚嘛。」簪星恍然,目光落在鮫人像的臉上,這臉實在比雙頭修羅的惡鬼臉好不到哪裡去,她忍不住道:「雕刻得也太醜了。」
「什麼美人魚,鮫人就是鮫人。」門冬蹙眉:「鮫人哪有美的?這不就是鮫人的樣子麼?」
簪星問:「你見過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