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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雀只望著她,卻並不說話,阿素一咬牙上了車,那牛車便緩緩地動了起來。走出不久,她便忍不住悄悄掀起車簾向外看,只見離住了三年的那座府邸朱漆的大門越來越遠,李容淵住的東苑也只能看的見一個塔尖,只有朱雀站在那裡目送著她乘的牛車遠去,正如三年前站在那裡迎接她一般。
牛車離開了豐樂坊,阿素方聽琥珀低聲問道:「娘子,咱們這是去哪?」
阿素輕聲道:「一會你便知道了。」
見她心情似乎沒有方出門時那麼好,琥珀也不敢多言。半個時辰之後牛車停在興道坊的靖北王府前,望著門前熟悉的幡旗和戟架,阿素忽然近鄉情怯起來。
按理說阿孃與阿兄得了訊息,早該來迎她才對,現下動靜全無,難道是出了什麼差錯?
阿素雖暗自揣測,但依舊下了車。今日似乎極不同,王府外一派車水馬龍,賓客如雲。阿素領著琥珀,遠遠跟在弘農楊氏的七娘子身後走到府門前的石階上,便見知客的羅長史走下來,望著她道:「娘子可是來赴秋宴,可否拿請帖一觀?」
阿素一怔,才想起今日原來是阿孃辦的秋宴,原本她答應過阿兄要來,這幾日心緒大起大伏,竟忘了日子。見羅長史的態度,仍當自己是五孃的樣子,阿素心中惶然,不禁退了一步,囁嚅道:「我……我未帶請帖。」
羅長史微微蹙眉,此時卻忽然聽到有人沉聲道:「她不需請帖。」微微回眸,羅長史正見世子大步從府中走出,即刻躬身退在一邊。
阿素甫見阿兄也是一驚,卻感到元劍雪深深將她打量,似是連一點細節也不願放過。心中有些忐忑,阿素不知他會如何看待自己。但未待她想明白,元劍雪已一把牽住她的手,沉聲道:「跟我來。」
得元劍雪如此器重,連著楊七娘在內,周遭數道驚詫的目光投了過來,琥珀被遠遠甩在一旁,阿素只抱著白糰子,跌跌撞撞跟著他走。待到一處無人的園子,元劍雪將她拉至一處山石之後站,按著她的雙肩,仔仔細細將她打量一遍,方望著她一字一句道:「我有句話要問你,你定要如實回答。」
阿素能感到握住她肩膀的手微微發顫,明明想要用力卻極力剋制。她揚起眸子與元劍雪對視,聽他壓抑著情緒道:「你究竟是……是不是……」
他深深望著她,目光既急切,又極難以開口,似乎既想要一個答案,又怕那答案並不是自己所期待的。
望見阿兄複雜又彷徨的目光,阿素好氣又心疼,世間哪有這麼笨的人,她明明都已經站在他面前了。
想到此處阿素再也按捺不住,彎腰抱起白糰子,舉在他面前,含著淚道:「阿兄還記不記得,我十二歲那年冬天,你帶我去獵苑,不許我騎馬,只許我坐車。那時我心中一萬個不樂意,你便哄我,說要為我獵一隻白狐狸來養,然而你如約獵到了阿狸,我坐的車卻掉進了冰湖裡……」
這番話在她心裡藏了許久,阿素說得又快又急,這是隻有他們兄妹二人才知道的事情,果然她剛說完,便見元劍雪紅著眼眶,不敢置信般地望著她,按住她雙肩的手猛然用力,阿素吃痛地哼了一聲,卻感覺身體一輕,已然被他鉗住腰抱起來,她吃驚鬆手,白糰子一下竄了出去。
被舉在空中之時,阿素才發覺,原來阿兄已經長得這樣高了。元劍雪將她抱起來整整轉了三圈,才一把將她攬在懷裡,顫抖著聲音道:「我就知道是這樣,我就知道她在騙我。」
阿素簡直要被他勒得喘不過起來,要再講些小時候的事,卻聽元劍雪下頜壓在她肩上,一直重複道:「原來真的是我想的那樣。」肩上一陣濕潤,阿素還是第一次見阿兄落淚,不由有些慌張,卻忽然被元劍雪託著抱起來,接著背上狠狠捱了一下,只聽他哽咽道:「這是你該挨的,這些年將我們瞞的好苦,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