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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平頓時抬眸。
見吸引了他的注意,姜遠之淡淡道:「殿下可曾忘了,如今元子期手握重兵,若叫他知曉,如何放過殿下?」
李承平自知元子期正在南城,若得知此事風聲並不能輕饒自己,然而他已再無退路,只能鋌而走險,妄圖挾持阿素從東面出城。
只是終究心虛,此時聞姜遠之之言似有破局之法,李承平雖心急,卻冷聲道:「那又如何?」
阿素直懸著一顆心,定定望著姜遠之,不知他會說出什麼話來。屏息凝神間,只見姜遠之削薄的唇輕啟:「我確有一策要獻與殿下,只是……」
隨著他的尾音慢慢挑起,李承平目光中也越發熱切,阿素忽然感到一陣冷意,她隱約覺得在場的所有人都落入一個圈套中。而此時的姜遠之是陌生的,再沒有一刻如這般令阿素深深感受到他的野心,彷彿他才是掌控全域性之人。
李承平卻渾然不覺,只一瞬不轉地盯著姜遠之,見將他的胃口吊得夠了,姜遠之卻賣了個關子道:「只是事成之後,我有一個條件,只望殿下應允。」
李承平不耐道:「若真成事,世間便沒有孤王滿足不了的願望。」
是極狂妄的口氣,姜遠之倒像是早將他拿捏住一般,微微笑道:「那便一言為定。」
李承平嗤道:「那也看你有沒有這個能耐。」
他似乎再不願等,果斷命人將阿素帶走,青窈與琥珀都被推搡在地上,青窈的額角磕破了一處,鮮血橫流,卻依舊伸著手想抓住阿素,那景象頗有些慘烈。
阿素知道李承平是要將她交給突厥人,此時反倒鎮定,被東宮翊衛挾持著向外也不硬抗,只小心護著腹中孩子,然而還未走出一步,果然被姜遠之攔住。
李承平眯起眸子望著他,姜遠之淡淡道:「殿下應先將她送往南城,威脅元子期,找機會取他項上人頭,收編元氏部曲,以清繳城中異己。待魏王回城,緊閉城門,讓他與城外突厥人互相消耗,平定山河指日可待」
這番話說的極有條理,阿素烏黑的眸子頓時睜得極大,她知道姜遠之必不會讓李承平擒了她去,卻萬萬沒想到他竟欲取阿耶性命,
這番話究竟是假意還是真心,阿素已無從分辨,只覺熱血上湧,怒道:「耶孃一向待你不薄,未想到你竟是如此無情無義之人!」
姜遠之依舊是雲淡風輕樣子,見此情景阿素不由悲切,嘴唇微微發抖。
李承平無暇他顧,心中急劇地思索。姜遠之說的有理,若能控制長安局面,將李容淵關在城外,倒比他去洛陽登基要更站得住些。
負手在穀倉中走了幾圈,李承平焦躁道:「即便拿得下元子期,姑母那邊又如何……」
姜遠之打斷道:「長公主孤身一人在宮中,身邊不過是些文臣,不足為懼。」
像是為了打消李承平的疑慮,姜遠之沉靜道:「如今長安城中萬騎皆由我掌控,而我為殿下所用,長公主不過一介女流,又何足為懼?」
說罷抬手揚起一紙調令,阿素隱約辨別出上面蓋的印鑑正是李容淵交與自己保管的那方,原來姜遠之是早有預謀,從她這裡騙了印去,好調遣禁軍。
昨日一幕幕在眼前劃過,此時阿素方知姜遠之用心,原來自己終究信錯了人。
她又悔又急,不由有些眩暈,身體一顫,卻是被姜遠之扶住。她極憎惡地掙開,姜遠之並不以為意,反向挾持她的東宮翊位訓斥道:「好生看著魏王妃,如今她可是重中之重,不能有一點閃失。」
阿素麵色蒼白,抬眸望向姜遠之,緩緩道:「不勞姜令丞費心。」
這七個字說的咬牙切齒,姜遠之卻神色淡然。見李承平著意部署,未注意此處,阿素低聲道:「即便我死,也不會讓你去害我阿耶。」